0681-鸽了 我还没想好,给我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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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丽娅开心地迎接着自己的亲妈怪，开心地期待着等会儿怎么给亲妈怪一个惊喜，开心地听到她们在谈关于沉重且严肃的精神殖民和文化炸弹话题，开心地……
　　等会儿！
　　为什么她们会在谈这个话题？
　　艾丽娅瞪大了眼睛——难道自己的亲妈怪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归心似箭满腹关怀整个人全都是乖女儿的模样了吗？
　　啧……
　　发自内心地明白了亲妈怪的性格，艾丽娅虽然知道这件事情之所以会变成这个样子多半是历史遗留问题——当初神仙姐姐就没当好一个亲妈的职责。
　　她带这仨娃都是放养，搞得这仨欧巴桑后期发育千差万别。
　　金夫人还好，这只成天抱着二锅头吨吨吨的大金毛选择了一条正确的相夫欺女的道路，塑料母女情牢不可破坚不可摧，某种意义上堪称新时代典范。
　　而一大一小无论是陆无瑕还是白衣道姑陆无尘，都不是个合格的当妈的。
　　白衣道姑也就罢了，起码名义上都不是亲妈，和自己三个女儿最深入肉体和灵魂的假交流大抵就是被里莲花一发魔酸暗器毁了双腿，而且事后还得憋着，没办法对自己的女儿做什么。
　　但是亲妈怪不一样啊！艾丽娅艾小天使可是从她肚子里掉下来的一块肉！
　　当年生这娃之艰难，即便是亲妈怪的体质也险些难产，难道她就没有一点宝贝这个来之不易的小仙女闺女儿的意思吗？
　　艾丽娅自闭了，艾丽娅陷入了深思。
　　这个当妈的怎么会这样？我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思考，这一定是没震撼够的问题！
　　咬着牙不动声色地摸出一个检测仪器，大拇指在上面摁了一下，心疼地把拇指放进嘴里吮吸止血的艾丽娅看着那上面「15%」的远低于警戒临界值的数值，目光开始闪烁。
　　临界值是60%，看来自己体内的血源病毒孢子不是很活跃，需要一些养分啊……
　　她这么想着，打了个喷嚏，揉了揉自己微红的鼻头。
　　亲妈怪望回来，摸了摸她的衣服：“今天气温骤降，穿暖一点……这衣服谁给你买的？好看是好看，但是不防风。”
　　“二姨送我的。”艾丽娅吸了吸鼻子：“可能是早上起来的时候被阳台的风吹到了。”
　　“嗯，换一件羽绒服吧，我记得你有一件长款的羽绒服，那件挺——”
　　“麻麻，那件衣服是我初中的，身高不合适了。”艾丽娅这么说着，看着陆无瑕的眼睛，语气平静：“而且我那个时候不知道怎么洗羽绒服，洗衣机卷完之后那件衣服的绒就一团一团的，穿着很难看。”
　　“那……”陆无瑕张了张嘴，陡然回想起自己上一次给自己女儿买衣服，大抵还是初中阶段的事情了。
　　多少年了……
　　她沉默下来，那只摸着艾丽娅衣服的手下意识微微往回缩了一下。
　　有些事情，往往并不能直观地被人所感受到。
　　那些些小的疏离，那些曾经的放任，那些偶尔对自己说着的‘很快’‘马上’‘下次一定’的拖延。
　　就像是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往往可能只是起始于某一次看了短信息之后忘了回复，之后一段时间间隔，看了信息却不知道该回复什么，于是就将其放了下来，想着下次对方发信息过来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但过了几天重新看见，才会想起来其实从那次之后，大家已经很久不曾联系了……
　　陆无瑕回忆了一下，发觉自己对于艾丽娅的生活，那些吃穿住用行，都还停留在她初中的那个阶段。
　　说不上漠然，但起码是不关心——艾丽娅高考毕业的时候，她把自己高考的估分告诉陆无瑕的时候，陆无瑕其实都还恍惚着有点疑惑，自己还在高二的女儿怎么就一下子高考了……
　　艾丽娅高考的那一天，艾如龙没有送她，但他在考场对面的那个咖啡厅坐了一整天，没有工作。
　　相比起来，那个时候正在中东地区和别人驳火的陆无暇理所当然是做着更为伟大且有意义的事情，但这并不代表她是个好记者是一个好徒弟的同时，还是一个好母亲。
　　她为了自己的师傅奔波太多年了，但是她却忘了自己已为人母，也有人在家里等着她回去吃饭。
　　“……”
　　陆无瑕没有说话，只是呆立在原地，想到了很多事情。
　　实际上艾丽娅没这么多忧愁——她自己的衣服大多数都是网购的，那种‘没有妈妈陪着买衣服’的女孩子家苦恼对于她来说就像是隔着一层山一样，看不真切，完全没有实感。
　　而且小天使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逛街扫荡购物的爱好，可内里却是个网购小能手，快递多得很，衣服什么的搭配也很不错，完全不需要亲妈怪担心。
　　现在有了莲花这种每天玩奇迹娅娅的玩家，甚至都压根不需要艾丽娅自己再动脑筋，反正跟着无脑穿搭就对了。
　　只是陆无瑕并不知道这些事情，那脸上的表情，不免就带上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愧疚，以及愧疚之后的颓唐不安。
　　哦哟！这可真是难得！
　　艾丽娅看着亲妈怪居然会露出这么软弱的表情，登时眼前一亮——难道女儿的衣服对于亲妈怪来说是某种特殊的记忆弱点开关？
　　多戳几下！
　　“麻麻，下午陪我去看衣服好不好？”
　　“……好。”
　　“麻麻，下午陪我去看看衣服之外的其他东西好不好？”
　　“好。”
　　“麻麻，家里有什么要买的……哦，我差点忘了，麻麻你好久都没回家了，没关系，我网上买就好了。”
　　陆无瑕摸了摸艾丽娅的小脑袋瓜，语气柔和：“妈妈今天下午陪你，给你买点衣服鞋子……顺便再看看内衣吧，你还小，可能不会选。”
　　“……”
　　绝地反击，一转攻势。
　　有那么一瞬间，艾丽娅感受到了25500重创的悲哀。
　　什么叫你还小……几个意思？怪我咯？
　　于是艾丽娅咬牙切齿——
　　等着吧！等着！
　　谁都别想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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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山市·九局·安全研究所
　　一干院士大佬正在忙碌着日常的试验工作，大佬一号翻看了下今天早上的实验日志，突然有点疑惑。
　　“艾丽娅的第二次注射，是完成了的？”
　　“嗯，完成了。”女院士盯着自己的小白鼠，头也不抬地指了指不远处的桌子：“具体的记录在那边。”
　　“那人呢？”
　　“回去了啊。”
　　“回去……回去了？”大佬一号瞪大了眼睛：“不是说要留下来观察情况吗？你怎么就就让她回去了？”
　　“不是我让她回去，是她自己说有事情要离开。”女院士摸着下巴看着四脚一蹬与世无争的小白鼠，颇有些遗憾地将盒子盖上：“只是一定时间的虚弱问题而已，她是自然进化者，背后还有那一位跟着，就算是最坏的情况，我们也准备了全套的急救方案，总不至于她连十分钟都撑不了。”
　　其实还是艾丽娅自己说服了女院士——正常情况下的疫苗研制自然是恨不得关进无尘室里面不掺杂任何变量的。
　　问题在于对于血源病毒，整个蓝星除却另外一边隐藏起来开发这玩意儿的反派小黑之外，就只有艾斯拉自己最有发言权了。
　　「血源病毒最大的变量绝对不是随机的异变，而是在于生物体本身经历的环境、遭遇，从而刺激到原本可以共生的孢子，导致了某种不可逆的变化，所以待在实验室里是拿不到更真实更有用的数据的。」
　　是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谁也不知道，但女院士信了，主要是信了艾丽娅那浅薄的超凡力量。
　　对方不是正常人啊！能够biubiubiu地释放出某种人类不曾涉及到的高能粒子流，人体能自然产出这玩意儿属实是太强悍了，这跟体内藏着一个反应炉没太大区别，女院士也想要知道自然进化者感染血源病毒到底是个什么概念，自然是小鸡啄米一样全程应和。
　　虽然艾丽娅还不是那一位的自然进化者程度，但毕竟都有内味儿了不是？
　　大佬一号全程都是懵的，胡搞瞎搞的他见得多了，可是搞到这个地步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尽管三代弱化的血源病毒已经确认不具备再度感染旁人的能力，可载体不一样啊！
　　谁知道这玩意儿会不会在自然进化者体内演变出某种他们没见过的船新玩法？
　　到时候东山市沦陷了，他就算把女院士挂旗杆上祭天也没用。
　　很是无语地将一个文件夹拍在桌上，大佬一号呵斥道：“君乐宝！你这是在犯错误！”
　　女院士不满地嘀咕着：“老师你能别叫我那名儿么？听着跟奶粉一样……”
　　“父母赐不可辞，爹妈给你的名字你有什么好不满的？”大佬一号气咻咻地左右踱步思考了一下：“不行！你现在立刻安排人手，时刻准备好重新收容艾丽娅！”
　　“我在她身上准备了好几支应急用的治疗药剂，还有每一个小时就测量一次血液内孢子数据的测量仪器。”女院士摊开手：“已经做好万全准备了。”
　　“测量器？”大佬一号气都顾不上了，疑惑道：“那是什么？”
　　“艾丽娅说她那个陆姐姐给她的，是当初圣十字得梅因做出来的一种便携式血液病毒检测仪器，无论是设计图还是电子元件都超级简单。”
　　说起远在天国的关底大boss得梅因，女院士感慨不已：“老师，我跟你说啊，那个得梅因真是天才，那种检测仪器最重要的核心技术就只是一个单向渗透膜，如果量产的话成本绝对超不过五块钱，更换渗透膜之后甚至还可以把仪器重复利用，他到底是怎么想出来那玩意儿的？”
　　得梅因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欧罗巴三分，迦紫域疲敝，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
　　但这些事情和岁月静好的共和国莫得关系，他们吃瓜还来不及呢——就像是亲妈怪搞事情那样，欧罗巴即使快要成了火药桶，她不也是赶着趟去添把柴火么。
　　“……你什么时候弄出来的？”并不了解梅哥是何等天纵英才却命犯水逆的大佬一号看了看手表，怀疑自己是不是睡过去好几天了。
　　“昨天晚上啊，我咖啡喝多了睡不着，就委托九局的后勤部门帮我做了。”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你又没问！”女院士理直气壮：“今天早上我想跟你说来着，结果你又不在，怪我？”
　　“君乐宝——”
　　“哎呀说了不要叫我那个名字啦……”
　　“我是说……嗯，干得不错。”大佬一号缓和表情，露出一个笑容：“既然你已经考虑到了这些事情，那就照着原本的想法去办吧。”
　　他到底是没有责备自己这个最天才的学生的意思，即便是原本的呵斥，也不过是要为对方查漏补缺而已。
　　不过说起这个，女院士反倒是想起一个茬：“老师，你知道南家么？”
　　“南家？什么南家？”开动着自己堪称人类瑰宝的大脑，大佬一号思索着这个南家是啥玩意儿：“商场？类似宜家那样的？还是说又是你看上的哪家新奶茶店？我跟你说啊，你可少吃点垃圾食品，这几天我可是天天见到你点金拱门外卖。”
　　“金拱门外卖怎么了？老师你去查查他们官网给出的热量表！他们的汉堡热量低得可以的！”
　　女院士据理力争：“像是板烧鸡腿堡，综合热量才四百三十千卡！这东西比起很多别的主食都低了好么，把薯条换成大号的玉米杯，把快乐水换成零度快乐水，六百千卡不到的午餐恰好契合了我每天的消耗，完全不会长胖！”
　　“你现在多重？”大佬一号眯着眼睛扫了眼自己学生的身材：“六百千卡的午餐都不会长胖，按照人体基础代谢的基本热量消耗来算，每斤需要9千卡，我这都还不算你消化需要的能量，你现在体重低于一百一的话我保证半句话都不说你！”
　　一般来说正常人可以根据自己的自己的性别、年龄、身高、体重等数据来计算一日所需的卡路里，而女院士的数据在大佬一号这种成天和人类基因生物学打交道的人看来简直就是一览无余——这家伙即便只是按照1.1的运动量来算，每天的消耗都不会低于1700千卡。
　　反过来说，她最近绝对是胖了……
　　女院士张了张嘴，讨好似的搓了搓手：“我去工作了~”
　　“……回来！”
　　“诶！好嘞！”女院士圆润地转了回来：“您有什么事吩咐吗？”
　　“你刚才说的南家，是什么意思？”
　　“哦对了，你不说我差点忘了。”女院士这才反应过来，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对方是做生意的，目前好像是和艾丽娅产生了一些矛盾，具体来说大概就是纨绔子弟跑到东山大学去捣乱，刚好被艾丽娅挡了回去。”
　　大佬一号微微皱眉：“有什么内情没有？”
　　他不愿意涉足这一类小孩子家的纠纷，尽管这些事情对于他来说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但是年轻人做事不过脑子，他们要是旗帜鲜明地站队，反倒很可能引起连锁反应，将原本只是意气之争的小事搞大，最后形成连锁反应一发不可收拾。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国家科学院那批德高望重不理会俗事，一心只埋头搞科研的大佬要是回头在公开场合表个态，比如袁老这种，嘀咕几句南家的不是，那么后者估计得被民间舆论给当场生拆了……
　　大佬一号虽然还没到袁老那种功德加身的地步，但个人能量也不能低估，他这一张嘴说出来几句不痛快的话，南家得被学界的人踹个半死不说，还没可能还手。
　　女院士到底是年轻，她没想过这茬，毕竟在她看来，可爱软萌无辜纯洁的艾小白花，怎么都是乖乖女的宝贝小白鼠，只有别人欺负她的，没有她去欺负别人的可能性。
　　但既然老师这么问了，她也只能是摇了摇头如实回答：“我不清楚，不过我最开始也没想对南家做什么，只是让他们不要再追究这些事情就好，大家就当无事发生。”
　　“……嗯，我知道了，你去忙吧。”大佬一号沉思了几秒钟，点头道：“我会处理好这些事情的。”
　　“哦。”
　　“另外你少吃点金拱门！汉堡的热量不高，但你以为我没看见你大份大份地点炸鸡块吗？”
　　“……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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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山市·某俱乐部
　　大清早酒吧没有开门，赛车没有空路，咖啡馆只有996的白领抱着自我安慰的心态一边喝着价格让人心疼的手冲咖啡享受小布尔乔亚生活一边努力为老板创造价值。
　　一干纨绔只能是聚集在俱乐部这边，百无聊赖地吹牛打屁。
　　他们既不是那种非常高端的纨绔，手里有好几十个投资项目需要去自己兼顾，也不是那种过于低端的小二代，只能算是勉强实现了自己的财务自由。
　　他们是那种家里有资本，但是头顶上往往有大哥大姐作为接班人压着，从小到大都是往替补席选手方向培养的米虫。
　　说是米虫也不合适，但正事儿轮不到他们，小事他们又不愿意去做，往往就只能是无所事事。
　　有人说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很多瓜在圈子里的传播速度都超乎旁人的想象，毕竟那些看似有趣的糗事，背后折射出来的往往就是一个并不曾浮上水面的关系网，以及关系网在触碰到具体阻碍之后，链接开去的动荡。
　　南家二少不在，和南家二少那些跟班不怎么对付的纨绔不免冷嘲热讽几句他们在东山大的壮举，其中戏谑的意味，大家都听得真切。
　　而当事人便只能是梗着脖子转移话题，说起去南家庄园的体验，说南家大少是何等有风度何等有大佬气场。
　　即便是被旁人挤兑得没办法了，也只能是嘀咕着说他们和南家二少一起披荆斩棘是如何艰难才从东山大那个龙潭虎穴里面闯了出来，整得跟说书一样。
　　在故事里面，东山大俨然就成了深不见底的谭渊，里面甚至还藏着恶龙。
　　大家表面上都信了，内里是什么想法也看不真切，但是看他们低头喝茶时候那嘴角的弧度，就知道恐怕没多少赞赏。
　　一个小姑娘……还天生神力……还气场霸道……噗嗤……七八个人……
　　你怎么不说她是扯开外套就能成为女超人的现实版克拉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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