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9-大唐监国!! 为『琼脂上的线虫』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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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丽娅的一击，贯穿星辰！
就这大半天的压制，就这一枪的威势，哪怕崔乾佑真没死守城的兵也不信。
甚至在某种意义上，崔乾佑再也不敢出面了——他怎么保证艾丽娅不是以此为契机，引诱他出面呢？
他敢承认的话，一露头就再来一下，普天之下除了艾丽娅自己，没有谁能够挡得住这种距离的床弩的直击！
所以从现在开始，到潼关重新组织起士气的阶段，将军崔乾佑已经死了，活着的只是一个叫崔乾佑的辅兵。
而帥旗竖不起来，将军人又看不见，军心浮动，攻城的喊杀声更是震天动地，似乎崩溃就在顷刻之间。
穿着辅兵衣服的崔乾佑有心想要爬起来，大声疾呼自己还活着，让所有人保持阵型。
毕竟之前唐军有好几个郡县的守卫，就是面临和现在一样的情况，被吓得手脚发软，自坠如雨。
但是就在这个瞬间，旁边一个倒塌下来的立柱压到的卫兵吐出一口血，直接喷了他满头满脸。
就这么一激灵的当口，崔乾佑猛地收拢了心神：“陷阱！！快撤——下城墙！”
长安公主李虫娘不是要攻城！她的目标从头到尾都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
引诱自己上城墙是开始，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是过程，逼得自己这个叛军将领不得不出面整军是目的。
一旦达成目的，自己恐怕才是真的死了！
他连滚带爬地翻身往后跑，弓着身子不敢起身，而旁边的卫兵忠心耿耿地顶起厚重的塔盾，护佑他往后撤。
几乎就在他撤下城墙的时候，已经下了马的艾丽娅垂下手里竖起来的暗紫色大枪。
她的视线似乎穿透了城墙，隐约可以窥见对方的大概范围，就这么一直紧盯着跟随他直至人不见了。
这么长一段时间，城墙上的守军甚至没有一个敢冒头出来放箭的，喧哗声都压抑着不敢弄大了。
艾丽娅反手将大枪插在身边的地面上，把马背一侧挂着的蛟龙巨弓取下来，取下一旁的特制箭矢。
那些箭矢更像是改版的一枪三剑箭，原本应该是用绞车弩发射的大型箭矢结实无比，可以正面击碎堡垒。
在艾丽娅的手里，这些箭矢反而成了攻城的器具，每一根后面都缀着盘起来的粗麻绳。
喊杀的玄甲军并没有全部上前，只有一部分身穿具装骑兵重甲的玄甲军下马，人数大概有两百左右。
反倒是缭千秋带着的一百多武林高手，早早就来到了艾丽娅身后，只等着她下令。
“崔乾佑跑了。”艾丽娅一脚撑开蛟龙巨弓，双手拉开一枪三剑箭：“上城楼！杀敌！”
「咻——————轰！！」
一发一枪三剑箭射出，直接凿碎半截女墙的石块，不知道穿透了什么东西。
最后连带着一具叛军的尸体，卡在了垛口的地方，垂下来长长的麻绳，在城墙上晃悠着。
有绳索，外加之前艾丽娅钉上去的踏橛箭，这对于这帮武林高手来说上城墙等同于如履平地。
两百名玄甲军抄起手边的马弩，搭上箭矢，瞄准着城墙上，为攀爬的百人队掩护。
缭千秋被艾丽娅叫住：“潼关城内至少还有近三万叛军，如果是巷战的话我们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所以这次攻城只是佯攻，给他们压力——尽量杀伤敌军，制造恐慌，逼迫他们出关决战！”
夺取一段城墙，对于叩关来说并没有本质上的影响。
人少是硬伤，不在平原上用决战的方式直接打垮敌军，反而拖入巷战绞杀的阶段，那是艾丽娅的失职。
崔乾佑是等到哥舒翰无奈出关决战，然后侥幸将其战胜。
而艾丽娅不一样，她是主动逼迫崔乾佑不得不选择决战。
第一，潼关内绝对没有近三万叛军人吃马嚼三天的粮食，他们必须要夺回永丰仓。
第二，城头能被登上去一次，就意味着艾丽娅还能上第二次，这对于叛军来说心理压力是巨大的。
第三，艾丽娅诱杀他不成，却用一击直接击碎了他的威望，他必须要重拾自己的威望，洗刷耻辱。
他毕竟不是安禄山那种不需要对谁负责的首脑，他是将军，没有兵卒信任的将军就是个空架子。
如果还想要继续自己当世名将功成名就的道路，就必须要重拾威望，不然以后就连军队都带不动，活着也是废人。
所以于公于私，崔乾佑在艾丽娅现在羽翼未丰的时候，用三万叛军正面击溃她区区一千玄甲军，就是最好的选择。
一百武林高手顺着艾丽娅不断射出的绳索，杀上了城楼，开始绞杀屠戮心气丧尽的叛军。
形势大好，甚至一度给了玄甲军错觉，他们也该杀上去了！
玄甲军的副统领打马来到艾丽娅面前：“殿下！让我们也上吧！”
“做好后撤的准备，一旦城门打开，有叛军出来，即刻回返永丰仓的军营，据营守备。”
“这——”
“这是军令。”
“……是！”
艾丽娅看了眼沉默而慌乱的潼关，抄起手边的大枪，拍了拍照夜玉狮子。
“去那边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照夜玉狮子点了点头，撒开蹄子跑出城墙弓箭射程覆盖的范围。
艾丽娅返身冲上城楼，唐代的潼关城墙最矮的地方都有十六米高，最高的地方更是超过三十米。
城建有关楼，城外开挖壕沟，关城西边设有关西驿。
甚至关城充分利用了潼关的自然地理形势，关口南依高山，北濒黄河，形势极为险要。
一千人在平原上可以和叛军几万人对冲，但是在这种城高墙深的险关里，实在是没办法互相兑子。
城墙左右延绵数千米，艾丽娅如今登上去的不过是最中间的关隘城楼，打下来了也守不住。
但是气势就非常足——谁能说打不下来，守不住，甚至杀不进去呢？
艾丽娅登上城楼的时候，叛军已经被杀得惊慌逃窜，但是与之相对的，则是大量的士卒正在涌上城楼。
毕竟见识了艾丽娅勇武的城头守军是一部分，更多的则是无知者无畏。
艾丽娅擎出大枪，三米长的马槊大枪在潼关城墙上依旧挥舞的开，不得不说这里实在是修得太宏伟了。
唐潼关北临黄河，南接峭壁，视觉上比过去的汉潼关更加险峻，但那是相对于大自然的天险而言。
真正上了关城，就会发现这上面足有六七米宽，能并行四马。
宋、金、元各朝都在这里设防，一直用到明代才需要重修扩建，可也还是在原本的基础上增建。
艾丽娅挥舞大枪，几无一合之敌，摧枯拉朽一样杀到了城楼的一段，然后直接把整个巨大的城楼拆了一角。
“殿下小心！！”
缭千秋大喊一声，艾丽娅也瞬间回头，侧身避开一柄射来的弩箭。
关城上有大量的床弩，这些原本是唐军的装备，后来被叛军缴获，就拿来使用了，如今更是扭转过来对付他们。
猝不及防的数名武林高手，被杀红了眼的叛军连带着他们自己人一起穿了糖葫芦，完全挡不住。
当世几乎任何高手，都没把握在这种百步距离内正面抵挡床弩的袭击，更别说这还是唐军制式的三弓床弩。
要不是上弦需要使用绞车，还需要十多个人一起使力，攻城先登的这一百人伤亡远不止此。
艾丽娅投出手里的大枪，直接轰碎了一架三弓床弩，而后抄起手边的一根立柱，远远地砸了过去。
如此神力，让刚上城楼的叛军以为看到了天神下凡，距离最近的几个跑上来的甚至手里的刀都吓掉了。
烟尘滚滚，石块崩碎，城楼倾塌，混战之中艾丽娅沿着城墙一度前行推进，将七八架床弩悉数摧毁。
然而就在她看到情况差不多了，准备让百人队最后攒射一次制造伤亡，然后就撤下城楼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一道暗紫色的闪电一样的箭矢，穿透层层烟尘，直奔艾丽娅的后心。
周遭的两个武林高手发觉了想要为她格挡，但是其中一个没赶得上，另外一个擎出手里的兵器却被直接洞穿。
后者甚至都没反应过来自己的横百炼宝刀为什么会被一枚暗箭击穿，那枚暗箭就到了艾丽娅的面前。
艾丽娅抬手试图抓住箭矢，却只听「嗤——」地一声响，箭矢的尾羽直接割裂了她的手甲。
箭头更是如同热刀切牛油一样，毫无阻碍地洞穿了她的明皇铠和内里的锁子甲内衬，从她肩头刺穿出来。
待到半截箭矢卡在她的肩膀内里，似乎才被她的肌肉压住，无力再进……
一蓬血花在伤口处溅开，艾丽娅皱着眉头看了眼自己的肩膀，又看了眼被割开的手甲掌心，最后把目光望向烟尘的另一端，寻找着那股锁定自己的气机，另一只手已经按住了身旁的大枪。
双方气机触碰，后者几乎是瞬间就被击溃，不等艾丽娅起手就仓皇逃窜。
之前那毫无花俏却又杀伤力十足的一箭，简直就不像是对方射出来的一样。
能够击伤艾丽娅——哪怕是在暗处偷袭，他也应当是举世无双的射雕手级别才对。
艾丽娅再度看了一眼手甲的掌心，不，不对，不是弓箭手的能力，是弓和箭矢的问题……
缭千秋杀到近前，看到这一幕也大惊失色：“殿下？！”
“我没事，按照原计划，最后攒射两轮，鸣金收兵！”
城墙上出来的敌军越来越多了，城下的城门也有人在转动绞盘放下吊桥。
很显然，对方已经反应过来了可以在这里硬耗艾丽娅这批攻城地敌人。
攻城这种事情从来都是五倍兵力才敢干的，兵法说得很清楚了，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
有十倍的兵力，就围困围攻敌人，譬如项羽遭遇的垓下之围。
有五倍的兵力，就可以正面进攻敌人，充分发挥人多打人少的优势，攻城也一样。
只有两倍的兵力，就要选择分散击破敌人，切割杀伤对方的有生力量。
要是和敌人相当的兵力甚至更少，最好的办法就是走，要避免决战。
艾丽娅带着一千人，战斗力或许和一万人相当，却不能够真的当一万人来用，只能是选择逼迫对方打决战。
缭千秋带队朝着关城内里进行了两次攒射，用光了携带的弩箭，这才顺着绳子向下退出城墙。
艾丽娅深深地看了一眼关城内里的模样，人头攒动——人数满万看起来就有点无边无际了。
她用完好的左手抄起手边的一根立柱：“长安公主李虫娘在此！谁来与我一战——”
说罢她把手里的立柱直接扔了出去，那根足有一人环抱粗、三米高的城楼内柱，在她手里托着像是空心的一样。
她将立柱扔出去数十米远，砸在人群里，砸死砸伤十多人，硬生生在人群中吓出了一个缺口。
古时候的投石机就是这样的，准头不值得期待，但是杀伤力惊人，谁也不愿意去尝试自己是不是那个倒霉蛋。
关城上的喊杀声为之一愕，艾丽娅嗤笑着转身，顺着绳索下了城楼，早就在看情况的照夜玉狮子跑过来刚好接住她。
缭千秋很担心：“殿下，你没事吧？”
艾丽娅瞥了一眼刚放下来的吊桥，眯着眼睛有心想要带兵冲过去，却看到城门紧闭不开，似乎又没了动静。
“胆小如鼠的家伙……”
她摇了摇头：“收兵！回去吃午饭，今晚他们要袭营，准备好防御，快则明日，最迟后日，崔乾佑会带着主力出来的，要不然三万打一千都打不过，他也别造反了……走！”
缭千秋回头看了眼血腥味和火光犹自未曾散去的潼关城墙，打马跟在艾丽娅身后：“回营！”
百人队跟在艾丽娅身后离开，千人的玄甲军在远处等待着，双方汇合在一起之后，朝着永丰仓方向回返。
在城关的另一端，有几个趴伏在土层下面，只露出半拉脑袋悄悄窥视着城墙的人。
其中的一个抖了抖头上的土，露出明教护教法王缭千华的脸：“我刚才……没看错吧？”
“没——她真的就这么带兵杀上去了。”
一个人攻城，压制了一整个城楼的守军，五丈高的城墙说上就直接上，带着人就杀上去了。
她甚至有点怀疑，崔乾佑是不是真的被直接击杀了，要不然这么混乱的情况，怎么不出现稳定局面呢？
“为什么他们要撤下来？”一个属下疑惑不解：“都已经先登了。”
“人手不够。”缭千华比他聪明：“区区一千人，从城墙杀进潼关内里，很容易被拖死。”
“那叛军不也知道吗？”
“知道？哼，你觉得叛军个个都是崔乾佑，对安禄山死心塌地？你觉得饿个三天，到时候他们还有还手反抗的力气？”
更重要的是艾丽娅还能继续抽调兵马来，如果她没猜错的话，今天晚上艾丽娅就要上演经典的疑兵计策了。
比如把后面的一千后军弄得阵势颇大，看起来像是几千上万援军从长安城倾巢而出一样。
但是相比起这些，她现在要做的更重要的事情，是去见见自己的好妹妹。
“崔乾佑死不死不打紧，我妹妹要是伤了身子，就算是长安公主我也不会轻饶！”
“……咱打得过那位吗？”
艾丽娅的身姿太无敌了，无敌到战阵上只要见过一次，就绝对不想要和她对抗的那种。
缭千华顿时一僵，好片刻之后才哼唧着爬起来：“我下毒不行啊？你管我——走！绕过去，去他们大营！”
……
……
营地里，艾丽娅裹着披风大氅，遮盖住伤口，神色如常。
但是缭千秋却面色凝重——因为那根箭矢有毒！
在路上她就想要给艾丽娅取出箭矢，却发现箭矢通体用精钢锻造，根本没办法折断，并且淬了剧毒。
撑着回到营地，艾丽娅甚至还有闲心安抚兵卒，尤其是和刚经历过一番战阵厮杀的百人队交流。
江湖高手们不擅长战阵杀伐，在城楼上的杀敌都是依靠自己的武功高强，几乎没有什么团队配合可言。
叛军个人武力不如他们，但是三五结成战阵，依旧给了他们不少杀伤。
一百人上城楼，最后下来的只有八十多个人，死伤十多人。
叛军倒是更为凄惨，缭千秋估算应该死伤在三百人左右，整个城楼的守军都被换了一茬。
更重要的是两次攒射，对着几乎毫无防备的关城内聚集的叛军，造成了数百人的伤势。
他们受伤造成的恐慌蔓延，远比直接杀死他们来得有用，只要他们伤口还在作痛一天，就会记得住长安公主李虫娘居然带着兵卒直接攻上了五丈高的潼关城楼，潼关并没有什么天险可言，只看长安公主愿不愿意杀他们罢了。
在一番安抚之后，艾丽娅下令全军轮值戒备，埋锅造饭，这才去了昨晚都没睡过的室内。
室内早已经被重新整理过，两名会医术的江湖女侠正在烧水清洗布帛，准备给艾丽娅包扎伤口。
艾丽娅的甲胄被贯穿，箭矢钉在肩胛上，她自己无法将其取下，只能先折断箭矢再说。
但是即便缭千秋数次用力挥刀，也没办法将箭矢切断，更拆不开尾羽，将箭矢从另一端抽出。
这东西不仅箭头奇特，尾羽更是特殊的金属嵌入精钢箭杆之中，造型精巧充满了异域特征。
艾丽娅咬着毛巾，瞥了一眼肩膀：“把我大枪取来……算了我出去弄。”
缭千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艾丽娅去到后院，用完好的另一只手手握枪头，用力挥舞斩断箭身。
「叮————」
被斩断的箭矢尾端落在地上，敲击青石板发出清脆的响声。
缭千秋这才有办法取出另外半截箭矢，帮着艾丽娅把明皇铠卸下来。
卸甲之后，才知道伤势多严重……
艾丽娅的肩膀处几乎多了个血洞，伤口附近更是被剧毒侵染成灰黑色。
两名见惯了江湖厮杀的女侠也惊了一下：“这——这需要挖开血肉，刮骨疗毒才行！”
“做吧。”艾丽娅不以为意，只是望着面前的铠甲，打量着那个缺口。
厚重的铠甲被洞穿，身前身后两层锁子甲完全没挡住这枚暗箭……
这是弓箭能射出来的？要知道就算是薛仁贵的九石铁胎弓，换了蛟龙筋之后，也只能击穿明皇铠的正面。
这套堪称大唐军备巅峰的铠甲，之所以能做到六十九斤重，不是因为明晃晃的装饰，而是它的材质特殊。
恐怕大唐的军器监都没办法再做出第二套明皇铠，这东西能够被打造出来这种强度，完全是古代锻造名剑一样的意外，据说是添加了好几种当世仅存的天外陨铁，这已经是复合合金的范畴了。
如果想要击穿明皇铠，那么就得上床弩，比如说天策府的八牛蛟龙弩。
那种巨大的床弩需要三十人用绞车上弦，能够在一千步的范围内击杀武林高手。
可那么大的东西搬上城楼瞄准自己，艾丽娅可不觉得自己会发现不了。
更何况这枚箭矢短小精悍，怎么看都是暗器的范畴。
“……天策府的天枪杨宁，怎么死的？”艾丽娅突然想起一件事：“他也是在潼关战死的吧？”
“是，他在混战之中，被安庆绪偷袭，用弓箭射中——”
正在给艾丽娅清理伤口的缭千秋动作一顿：“殿下你的意思是，这个弓箭手……”
“不，应该不是安庆绪，潼关守将是崔乾佑——但是手段应该是一样的，箭头给我。”
正在研究箭头上淬的是什么毒药的女侠赶紧把箭头递给艾丽娅。
艾丽娅入手之后感受着那压手的重量，对着窗外投进来的阳光看了看材质，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
——神恩金！
虽然不是纯粹的神恩金箭头，但是掺杂的分量绝对不少。
这种箭头，当然可以轻而易举地洞穿几乎是世间最强铠甲的明皇铠，有什么东西挡得住它呢？
掺杂了神恩金的箭头，精钢箭矢，同样掺杂了神恩金的金属尾羽……
“这种箭矢不是一次性的，杨宁的尸体抢回来没有？”
“天策府将其带走了。”
“他身上绝对没有找到致命的箭矢的痕迹。”
这支箭如果不是射击的时候太过仓促，如果不是艾丽娅身上穿着明皇铠，如果不是她肌肉直接把箭矢压制住，那么过穿几乎是必然的，艾丽娅甚至猜得出来对方这支箭是奔着自己心口来的。
只是被一个高手挡了一下，她又转身用手抓了一下，这才偏到了肩膀的地方。
缭千秋有点不敢下刀：“殿下……我这……你……”
“如果你不敢的话，让你姐姐来吧。”
“我姐姐？”
“嗯——窗外那位，是明教护教法王么？何妨现身一见。”
缭千秋悚然而惊，抄起身边的长刀护在艾丽娅身前：“鸣谪——护驾！！”
“真是让人伤心啊，我的好妹妹……”
一个鬼魅般的声音左右回荡：“明明你们苍云玄甲被李唐宗室害苦了，你却还是愿意当鹰犬吗？”
“出来——”
“好好好，好妹妹让我出来，我当然就出来了。”
大门被推开，一个穿着红白两色纱衣的女人走进来：“明教护教法王缭千华，见过长安公主殿下。”
“……你怎么进来的？”
“当然是走进来的，还是说，你觉得这种全是新兵和降兵的军营，拦得住我？”
“她从密道进来的。”艾丽娅观察手里的箭头，头也不抬：“明教什么时候在永丰仓这边挖了密道？”
缭千华脸色微微一变，旋即正色拱手：“不愧是号称长安在，大唐在的公主殿下——不是密道，只是以前干涸的水渠，教众侥幸发现的而已。”
“水渠能进来几个人，但是你才止带了几个人进来？”
“进营中的，只有在下一人。”
“之前窥视战场的，除了你们几个之外，至少还有近百人，你们怎么把他们运进来的？”
“……殿下那个时候就发现我们了？”
“对——你们总不能全部假扮成胡商，从潼关外进来，再大摇大摆进入关内吧？”
“殿下实在是……我们是走另外一处浅滩进来的。”
“浅滩？”妹妹缭千秋先是一愣，而后像是想起了什么：“禁沟？！”
“虽不中但不远，蛇有蛇道，鼠有鼠道，好妹妹，你们当兵吃饷不让人进，姐姐自然只能是找犄角旮旯钻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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