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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棒·釜山江畔
  小货车停在了一个稍显偏僻的城区,两小只畏畏缩缩地从车上爬了下来。
  哑巴小姑娘已经听到司机和外面的人在互相吆喝交接了,虽然具体内容听不真切,但是个中的‘货物送到’、‘拆迁’、‘暂时借宿’之类的词语,她听得很是分明。
  尽管被大人发现后车厢里藏着两个孩子,也未必会对她们做什么,甚至还会直接联系官方,可是之前经过了那个痴肥中年女的唬吓,两小只属实是有点不敢相信旁人,甚至暖暖丫头都对自己的认知产生了些许怀疑。
  或许世界没有爸爸妈妈说得那么好,其实到处都是坏人?
  要是让共和国人知道南棒这帮苟东西不为人子,居然把自家孩子祸害成如此模样,怕是得抄家伙直接把之前那些魑魅魍魉全都叉进油锅里炸了……
  暖暖丫头和哑巴小姑娘钻出车厢,小跑着藏到一个角落里,看着小货车里的人开始搬运货物。
  有货物原本的主人似乎发现了什么,发出一声惊呼,而后唤来家人,指着那块玉佩以及玉佩旁边一张简陋的便签叽哩哇啦地说着话。
  暖暖丫头好奇道:“你在上面写了什么?”
  哑巴小姑娘没听懂,摇了摇头,于是暖暖丫头一副‘我明白了’的模样,点了点头不再问了。
  两小只虽然心有灵犀,但是一个哑巴一个外国人的组合,还是在最大程度上阻碍了她们的求助。
  看了一阵,确认对方收到了玉佩,也没有什么追索的意思,她们这才小心翼翼地顺着墙根偷偷溜出这条巷道,试图寻找外面的帮助。
  巷道两边都是住户人家,堆叠着各种杂物,周遭这些老旧的房屋只有两三层,远比不上透过它们能够看到的就近城市街区的高楼大厦,整体的脏乱差环境比起贫民窟来说稍微好一点,但也好得有限。
  而且这个时候已然是下午工作忙碌的时候,饭点已经过去,周围也没几个人在外面活动,两小只蹦蹦跳跳地顺着坑洼不平的道路一路远行,来到巷口,看着外面透着光的巷口,鼓起勇气手拉着手往前走了出去——
  霎时间,宛如另一个世界那般巨大的差异,呈现在了她们的面前。
  车水马龙,高楼林立,街道上走来走去的人全都是西装革履的精英模样,就连不远处那些店铺,也全都透着名为精致和昂贵的画风,让两小只望而却步。
  “这里……是哪里?”
  暖暖丫头有些畏惧,下意识想要退回巷子里。
  但是巷子口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了几只流浪狗,干瘦且脏乱,翻找着巷口的垃圾桶,间或用戒备的眼神盯着两小只,呲着牙发出威胁的低吼。
  哑巴小姑娘也有些无措,只去过釜山港的她并不知道自己和暖暖丫头一路来到了整个釜山最大的办公写字楼聚集区,这片地域大抵相当于东山市的国贸大厦商圈——周遭全都是商业场所,尽管在商圈的边缘有着身后这种也带有烟火气的城中村小巷,但更多的还是精致规矩的快节奏白领人群聚集的高档办公楼。
  “呜——汪!”
  似乎是发觉面前的两小只两脚兽好欺负,流浪狗伏低身子,发出试探性的低吼。
  旁边有路过的白领男循声望过来,瞥了一眼这边,但是看到两小只那满是尘灰的小花脸和衣服,又只是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假装什么都没看见,快步走远了。
  南棒不是没有好人,事实上任何一个国家和地方,只要不是处于长期的战乱和饥荒环境,都能够孕育出正常社会条件下的好人,南棒作为人民正常生存温饱不成问题的国家,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有人做过社会实验,同样的两个孩子,一个衣着光鲜精致,一个肮脏杂乱,用同样的方式去求助路人,等到的结果几乎完全相反——衣着精致的干净孩子普遍能够得到大家的帮助,路人们都愿意倾听她的诉求,并且提供自己力所能及的帮助,包裹并不仅限于拨打电话、给予金钱亦或者联系官方。
  而衣着脏乱的小孩子,则是被大部分路人避开,甚至还会被呵斥,极少会有人停下倾听。
  造成这种差别的主要原因,其实来自于共情。
  如果不单单是孩子,而是将干净和脏乱的两种人,扩大到成年人范围,那么人们大抵会发现为何观感如此不同——衣着光鲜的人需要帮助,有可能是一时困顿落难,因为正常人看来,对方衣着光鲜谈吐斯文,证明对方是一个积极上进的人,或者起码不是那种依靠嗟来之食为生的存在,
  这种人在正常情况下是不会因为这些小困难而陷入如此尴尬境地的,在潜意识里大家会觉得这是他们遭遇的‘不该有的困难’,而大多数人都能够感同身受那种一时之间的尴尬和无助是何等让人同情,进而伸出援手。
  当然啦,也可以用更为露骨的言说——这种帮助更能够达成人的自我满足。
  而衣着脏乱的人需要帮助,人们则会觉得这是源自于对方的懒惰或者不思进取,是原罪。
  即便给予帮助也只是如同饮鸩止渴那般,不可能帮助其获得更好的生活——这种情况压根产生不了共情心,无法认可对方需要帮助是货真价实的,甚至还会觉得这种人简直就是活该。
  这种帮助,非但不能够让人自我满足,反而会让人觉得上当受骗。
  至于残疾人乞讨,那显然又和单纯衣着脏乱的流浪汉不同。
  这也是为什么往往社会实验里穷人反倒更愿意帮助穷人的缘故,因为他们才知道有些事情其实大家都不想的,他们也不想失去家园失去工作甚至失去体面,但是人生复杂艰辛,很难用言语来道清,他们才是最能对那些‘同类’感同身受的存在。
  同理心产生共情,而共情则引起同情,两小只现在的模样像极了垃圾堆里打滚的小脏猫,在南棒这个旅游业繁华的地区,本地人更是见识过太多小小年纪就混成了专业乞丐或者小偷的小脏猫,并没有多管闲事的意思。
  哑巴小姑娘捡起一根路旁行道树掉落的枯枝,冲着两只流浪狗挥舞着,护着暖暖丫头缓缓往身后的繁华街区退去。
  遇到这些畜生,越是泄气对方就越是张狂,一旦转身背对着逃跑,对方甚至有胆子上来咬两口尝尝味道。
  哑巴小姑娘好歹也是贫民窟生活了这么多年,对于这些野狗野猫的见怪不怪了,故作凶狠地挥舞着树枝,带着暖暖丫头退到了繁华街区的路边小广场,那几只盘踞在巷子口的野狗才呜咽着恨恨地缩了回去,不再搭理两小只。
  很显然,它们也清楚外面的花花世界是两脚兽的地盘,自己出去多半要遭殃。
  暖暖丫头这才稍微放下了心,扶着身边的一个小亭子微微喘道:“好可怕啊,差点以为要被咬了……”
  哑巴小姑娘则是目光发亮地看着这个亭子,而后拉了拉暖暖丫头的衣袖,指着亭子:“啊!”
  “嗯?什么?”暖暖丫头抬眼看了一下自己扶着的亭子立柱,眼前一亮:“电话亭!”
  如果有电话亭的话,自己应该可以报警找警察叔叔吧?
  她这么想着,踮着脚尖努力地想要把电话亭的话筒拿下来,但是她发现自己并不够高。
  她甚至都只能触碰到电话亭话筒的最下面,指尖撩拨了几下,那话筒被她轻轻掀起,但又顺着自身的重力改了回去。
  哑巴小姑娘看了看手里的枯枝,往上一叉,轻巧地叉下来那个纯黑色的老旧款式话筒,看着电话亭里那亮起来的拨号界面,眼神带起了喜悦。
  暖暖丫头也跟着开心起来,拿过枯枝,慢慢地摁下1——1——0——三个数字,而后眼神带着期待,等候着那边的声音。
  然而很可惜,话筒那边传来的只有沙沙的声音,并不曾有回应。
  南棒的紧急电话并没有110的选项,火警和救护是119,匪警是112,因为南棒靠海,所以有专门的溺水急救报警电话,是122,除此之外大抵就是更独特的国家安全报警电话111了——最后这个电话针对的是恐怖袭击之类的事件,譬如在特殊的地方发现了不明包裹,亦或者是察觉到了某些形迹可疑的特殊人员。
  共和国是没有这种特殊分类的,一来是110本身的职能就已经包括了恐怖袭击事件的治理,二来是共和国国内大环境比起世界上任何一个国家都要来得安全,承平日久,也不需要这种单独的分类来耗费人力。
  暖暖丫头有些疑惑地和哑巴小姑娘对视,后者也没认识到问题所在。
  不过暖暖丫头在后续拨打了国际通用救援电话112之后,也没有得到回应——话筒里只是传出来沙沙的声音,至于她自己那细声细气的‘喂喂喂’,则是被电话那头回复了好几声也没有得到后续的接线人员任务是恶作剧,无奈地挂断了电话。
  实际上,这个公用电话亭的听筒是坏的,并没有得到修缮。
  这个年代还有多少人会用公用电话呢?这东西更多只是拿来作为游客们拍照用的背景装饰物而已。
  暖暖丫头照着沙沙作响的话筒自顾自地说着话,但是在好一阵之后却只得到了断线的忙音,有些颓然地看着手里的话筒,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哑巴小姑娘则似乎是想明白了,指着自己的嘴巴啊啊地轻声唤了几声,又指着自己的耳朵,而后摇头示意‘听不懂’,觉得或许是因为语言不通的缘故——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去拿电话,因为她从小到大就没有和别人说过话,有着自知之明。
  在她想来,暖暖丫头拨打的电话都是有回应的,之所以她露出困惑颓然的表情,只是因为她说的话别人听不懂,别人的回应她也听不懂而已。
  事实上在电话亭的旁边,原本有一张紧急电话告示,只是被小广告粘住了看不真切,如果哑巴小姑娘看到了那张告示,就会知道除却常规的紧急电话之外,还可以拨打1339的紧急医疗服务咨询电话,这个电话是面向外国人的,接线的配备有专门的语言翻译。
  只不过就这个电话亭而言,恐怕暖暖丫头拨通了也没办法得到回应,毕竟电话听筒只能传来说话听不真切的杂音和断线之后的嘟嘟声。
  暖暖丫头有尝试过拨打自己父母的电话,但是那并不属于南棒的号码,公用电话亭也没有这版跨国电话的选项,即便投币进去也只能得到忙音的回应。
  她爸爸妈妈在南棒旅行,联系都是靠当地的旅行流量卡配合智能手机的微讯软件,互联网时代看似便利的通讯方式却存在着必须依赖设备的门槛,这对两小只来说简直就是天堑。
  吞噬了钢镚的电话亭把钢镚吐了出来,哑巴小姑娘以为是投币不够,这辈子就没打过电话的她慌忙地摸着身上的衣兜,试图寻找到更多的硬币,可是最后翻遍了所有口袋也不过是掏出了几张纸币,几枚钢镚,以及一张不知道什么时候揣在身上的名片。
  看着那名片正面的共和国方块字,哑巴小姑娘便连带着名片一起递给了暖暖丫头。
  无助的暖暖丫头已经尝试过自己知道的所有号码了,如果现在她是在共和国国内,那么各个系统的官方救援力量都应该已经得到了求助信息,说不定离得最近的街道执勤特勤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但是在南棒这种异国他乡,小孩子的自救知识却只收获了冬日的寒风和漫卷的飞雪。
  一切都没有改变,好似无助的之前……
  暖暖丫头情绪低落地接过那些钱,准备再试试看,却发现入手的除了钱之外还有另外一个东西。
  名片?
  暖暖丫头看着那上面熟悉的长城徽记,眼前一亮,下意识地将其翻过来想要看清楚具体。
  “……什么京分局……分局?”不认识奉京的奉字,并不妨碍暖暖丫头看懂后面的两个字。
  在共和国,但凡涉及到‘分局’这种后缀的,基本都是官方机构,这让暖暖丫头的眼里点燃了希望的光,迫不及待地踮起脚尖,投入了最大面额的一枚钢镚,照着名片上的电话用枯枝一个一个地戳了上去。
  「嘟……嘟……沙沙沙——」
  电话出乎意料地被接通了,忙音之后传来奇怪的声响,暖暖丫头觉得这应该是对方在等着她说话。
  可实际上电话那头已经有接线员疑惑的“喂”了两声之后,表情凝重地对照着这组号码的备注——这是奉京分局当初专门划拨给海神波姬的号码,难道是对方那边出了什么紧急状况,不得不寻求分局帮助?
  可是不应该啊,北地的九局精锐去了那么多,为什么没有得到半点消息?
  接线员敲打了一下键盘,将通讯接到了指挥大厅里,吸引了不少当值人员的注意,大家把目光转到了大屏幕上,而大屏幕上面正在快速定位着来电的具体位置。
  而接线员则是屏息静气,细细地倾听着对面的声音,生怕是某种紧急情况,自己突兀出声导致通讯暴露而后被掐断,但是接下来听到的话,却让她陷入了迷惑之中——
  「……喂?能听到吗?」暖暖丫头有些敬畏,又带着希冀:「我、我被人绑架了,刚逃出来,警察叔叔你能帮我吗?」
  霎时间,指挥厅里的好几个当值的人员都站了起来,表情变得古怪且凝重。
  “孩子?”
  “哪来的电话——”
  “闭嘴!仔细听!”
  “立刻定位电话位置!”
  兼职接线员的情报官小姐姐柳眉倒竖,听着电话那头孩子弱气且惧怕的声线,手指如同狂风骤雨一样敲打着键盘,将这个电话层层上报通过审批,直接开启了情报科的特殊定位权限。
  事关孩子,哪怕是恶作剧,他们也不会无视——更何况这个电话寻常人就算是喝多了乱摁了也极少能摁到。
  “能听到我的话吗?小朋友?”接线的情报官小姐姐表情严肃,却尽量放缓声线:“小朋友?”
  但是电话那头并没有回应,似乎对方听不到她的话,只是自顾自地叙述着自己的身份。
  「我叫许暖暖,是和爸爸妈妈来南棒旅行,被绑架的,绑架我的是一个光头的叔叔……我现在……我现在在一条街上……我不认识这个地方是哪里……我好饿啊……警察叔叔你在听吗?喂?」
  “小朋友?”情报官小姐姐加大音量喊了两声,而后摘下耳机:“对方听不到我们的回应,可能是她那边的设备有问题,具体的通讯定位要三分钟——不是国内的来电。”
  “查!”当值的指挥官脸色铁青:“就算不是国内也查!”
  暖暖丫头的语气带起了轻微的哭腔:「警察叔叔……我想家了,如果你能听到的话,求你来救救我好不好?暖暖会听话的……」
  “小朋友你不要怕,我们正在定位你的具体地点,很快就能——喂?喂?”
  可是或许因为得不到回应的缘故,暖暖丫头说了几句之后,带着无奈和失落的语气,挂断了这个电话。
  情报官小姐姐把资料调出来投送到大屏幕上:“确认是在南棒釜山,但是这是他们没有纳入相关基建维护档案的市区公用电话,我们要拿到他们以前的城建资料才能查到这个电话的具体位置——另外这个电话的备注,应该是真实之门的海神波姬才对,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孩子手里。”
  “电话号码怎么落到了别人的手里可以以后再查,现在孩子的安全最要紧。”当值指挥官沉吟了片刻:“联系之前去了南棒那边的安保团队,请他们派出人手作为机动力量,查清楚电话具体地址之后,立刻去把孩子接回来。”
  “明白——”
  而在南棒的电话亭里,失去了一个希望的暖暖丫头,正在吸着鼻子,看着名片背面的那些字样。
  相比起那些手写的联系人和号码,她其实更信任原本印在名片上的奉京分局,可惜的是对方没有回应她。
  这让暖暖丫头失望之余又有点为难——之前那趟电话是通了的,也就意味着电话亭收下了她的硬币,如果后续的电话打不通,她们身上就连最后的钱都没有了。
  哑巴小姑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着暖暖丫头那情绪低落的模样,也有点焦急,拉了拉她的衣袖,用安慰的眼神看着她。
  她掏出之前从小货车上拿到的日历纸和马克笔,画了一个简笔画的警车,示意即便这边的电话全都没办法得到帮助,她们也还可以去找巡逻的警察,哑巴小姑娘自己就不止一次见到过路过的巡逻警车。
  虽然她不会说话,但是现在她会写字,有了纸笔傍身,和别人进行简单的交流还是不成问题的。
  暖暖丫头稍微打起精神,看了看手里的那些钢镚,咬牙再做尝试。
  于是紧接着,正在和上门拜访的三桑财阀二公子喝咖啡的坚强哥,也接到了电话。
  「喂?你好?听得见吗?」
  坚强哥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声音,疑惑地把手机从耳边拿开,看了看来电显示。
  这是打错了吗?
  “你好,能听见。”坚强哥听着对面的孩子声音,温声道:“小朋友,你可能是打错了。”
  「能听见吗?」小丫头的声线软软的,糯糯的,带着奶音:「我叫许暖暖,跟爸爸妈妈一起来南棒旅行,被绑架了,刚逃出来,你能帮帮我吗?我想要找到我爸爸妈妈……」
  坚强哥端到唇边的咖啡一顿,险些洒了一身。
  他深吸了一口气,把咖啡放回去,无视了对面三桑二公子那诧异的眼神,长身而起走到会议室的门外,冲着门外值班的九局干员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来一趟。
  有两个九局干员看着他的表情,也跟着严肃了起来,探手进西装内兜里直接掏出枪械,快步赶了过来。
  坚强哥听着电话那头还在努力地口齿清楚叙说自己困境的小丫头的声音,当着他们的面摁开了免提:「我现在是在……在一个房子很高的地方……周围有一些卖……奶茶的店铺……还有很多穿西装的叔叔阿姨……喂?你有在听吗?喂?」
  面对九局干员不解的眼神,坚强哥对着手机喊道:“小朋友,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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