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29-反手就是一句祝贺 为刀片加更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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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射指挥大厅
偌大的发射指挥大厅里面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在紧张地看着面前的屏幕。
在场的工程师们整齐划一地穿着蓝色的工作服，只有少数人穿着不一样的衣服，其中有一名穿着红色西装的小姐姐站在旁边，胸前挂着吊牌，目光扫过发射大厅的场景。
她正在核对着稿子，手边有两份不同的稿件——这是直播的记者。
而两份稿件，则分别是发射成功和发射失败的不同应对，虽然听起来很不合时宜，甚至于有点晦气，但这些方面的新闻工作其实是有相关的准备的。
如果发射失利，那么舆论会尽量引导公众的视线，减少大家的不满。
这大概是以往少有的发射失利里，他们总结出来的并不希望用上的工作经验。
有一个工程师低声地讲解着发射的流程，以便待会儿直播的时候女记者不会出丑，把一些常识性的东西搞错——看得出来这个工程师小哥很腼腆，说话的时候耳根微微发红。
而记者小姐姐则是颇为礼貌地笑着，有意无意地偷看戴着眼镜也显得很帅气的工程师小哥的面容，频频点头，不时将落发撩至耳后，动作柔媚。
身边负责拍摄一些无关紧要画面的工作人员低声商量什么，有人抬手指了指二楼的主控室，似乎是在建议什么，也有人摇了摇头，轻声解释原因。
最后他们还是放弃了上去进行采访的打算——干这行的新闻从业者不会不清楚西泉卫星发射基地的负责人都是什么体系内的巨佬，采访这种东西对人家来说可有可无，无冕之王对于军方背景的航空航天人来说也就那样了。
这个时候的巨佬们，此刻在二楼的主控中心里互相交谈着，其中一个老人和吕将军面对面坐着，一边看下面的情况，一边说着话。
“龙院士，我请后勤的师傅们准备了庆功宴，就等发射完成之后，大家好好吃一顿了。”
在老人面前，吕将军显得很谦逊，完全没有昨晚那种沉稳如同山岳的范儿，更像是个学生。
实际上他确实也算是对方的学生——龙院士是整个天庭空间站计划的总师，国家科学院的泰斗，下面排排站的工程师有一个算一个都和他有师生之实。
“这是要把早餐当成晚饭来吃啊！”头发花白但是精神矍铄的老爷子哈哈一笑，摆手道：“不急，不急——好几年前啊，我们也是这么想的，结果最后一个去吃饭的人都没有。”
他说的是当初胖五遥二发射失利的事情，吕将军闻言笑容微微收敛，而后微微叹气道：“那不是你们的错，发射出现意外很正常，现在的成功都是因为有那些经验。”
“但是大家不会这么认为的。”老爷子摘下眼镜用自己的衣角擦了擦，爽朗笑道：“没关系，孩子们都挺过来了，现在就很好。”
当初胖五遥二的发射，是作为探月工程最后一次试验飞行，一旦试验飞行成功就会进行后续的探月工程，原本被被寄予厚望的试射最后发射失利，导致整个发射表都不得不后延，连锁反应严重。
升空之后脱离预定轨道的胖五出问题出得太让人措手不及，那个时候无论是地面观测也好海面观测也好，都没能找到它飞到了哪里，整个发射团队在没有数据来源的情况下连什么地方出了故障都不知道，承受了难以想象的巨大压力——尤其是之前的三号乙型火箭也出现了发射问题，祸不单行。
对于共和国这个发射成功率接近95%的国家来说，国民们早已习惯了听到成功的好消息。
陡然接踵而至的失利，便如同傲世全球的乒乓或者女排居然没能进入决赛一样，让人错愕不已。
没有人会去怪罪男足，因为一直都很菜，只要能过线就足够人们夸奖他进步巨大。
没有人会去期待乒乓，因为一直都很强，不能拿到冠军才是笑话——笑不出来的笑话。
这大概就是最简单的心理落差问题，实际上很少有人去关注共和国发射火箭的谨慎甚至是技术的滞后，为了保证成功率，炒冷饭是几乎不可避免的一环——非要说成是选择成熟技术也没差。
但这种做法所带来的问题就是一旦为了研发新火箭，比如胖五这种大载荷的家伙，所出现的合理的误差就会被舆论放大，甚至是不被民众所理解。
人们并不想理解什么技术什么创新，他们只想听到自己想听到的好消息而已，甚至都不在乎好消息背后所代表的是什么真实。
这大概就是那些对着猎鹰火箭发射视频说‘祖国真是强大’的人的心态，和那些在短视频平台上对着张之洞曾国藩的历史课本照片，说这是李鸿章本质上都是一群人，义务教育再用心良苦也不过是让他们多认得几个字罢了，对于让他们学会如何看这个世界简直是无能为力。
这大概就是现代版的张冠李戴吧……
吕将军想了一下，安慰道：“遥二的团队花了整整两百八十天把故障归零，我相信他们的努力不会被辜负的，一切付出都会有回报。”
那次发射失利，最后发现是因为芯一级液氢液氧发动机一分极涡轮排气装置，在复杂的力热环境下导致局部结构发生异常，最后造成发动机推力瞬时大幅下降，偏离预定轨道所导致的。
现在自然修正了这个错误，这对于这次发射来说，其实算是一个解决了潜在威胁的利好消息。
龙院士点了点头，不再执着这个话题，反而主动问道：“东山市那枚小行星，你们准备得怎么样了？”
“基本准备完毕了，昨天晚上连夜调动了很多资源，一会儿发射完成之后，我会乘坐运输机转场到东山市那边——不过说实话，分段拦截的成功性，我还是抱谨慎意见。”
“目前来说确实是没有更好的办法来合理处置，如果在给我们二十年……不，哪怕再给我们十年时间，一枚直径两百米的小行星，构不成威胁的。”
龙院士思索了一番，叮嘱道：“无论有什么需要，都可以联系我们这些老家伙，科学院虽然不能上前线，但是给一点学术上的帮助，我们还是可以做到的。”
“我会的。”吕将军点了点头：“实际上这次的分段拦截，除了有超级计算机和人工智能参与之外，国家天文台以及部分航空航天领域的专家也有参与，您和您的团队之前都在忙着这次发射的事情，所以才暂时没有接到相关的信息通报。”
“这样就好，人多力量大，个体的伟力，在这些天灾面前到底还是渺小不够看的，这是我们共和国的传统嘛，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是这样的，但是说起个体……其实我这里倒是有一件有趣的事情，刚好想跟您说一下。”
“嗯？什么事情？”
“关于我们基地里的那架空天战斗机，您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我还是个毛头小子的就期盼着有一天它能够飞起来，可是这太难了，那也算是我进入这个领域之后的毕生心愿之一了，怎么可能忘记——诛仙号怎么了？”
“能够驾驶它的人，出现了。”
“什么？”老院士刚把茶杯端起来想要抿一口茶水润润嗓子，闻言手一抖险些没把整杯茶泼自己身上：“这不可能！”
“是真的，昨天她实飞了模拟器，虽然单从操控角度来说，并不算太熟练，但是她的身体素质完全可以胜任——倒不如说我们目前也没有哪一个飞行员可以真正熟练操控诛仙号。”
“……”
吕将军想了下，补充道：“现在她就在这个基地里，我想问一下您的看法，如果事态紧急的话，是否可以允许诛仙号实飞，毕竟作为目前我们所拥有的速度最快的大气层内飞行器，它可能在关键时候起到决定性作用。”
“我要看数据！没有看到具体数据之前，我不能给你结论，甚至我现在都不能相信有人能够驾驶那架飞行器。”龙院士的表情严肃起来：“但我希望你说的是真的，如果对方真能够做到的话，我们的航空航天事业恐怕会迎来一个特殊的变数。”
“对方不太可能成为宇航员。”吕将军知道老人家的意思，他苦笑道：“她根本就不是我们这个体系的人……而且说句实话，真要是进到我们这个体系里面，用不了多少年她的军衔可能就和我持平了，到时候我会成为她的下属也说不定。”
“他干了什么？”老院士听得一头雾水：“这么厉害？什么人啊这？”
“可能她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厉害，也还要特殊——您知道陆颜倾吗？”
“……是她？！”
……
……
“你们共和国的航天人很厉害，但是很厉害不代表无所不能。”
麻辣鸡丝双手抱胸，依旧保留着米利坚的骄傲：“你们太依赖于国家了，我不知道你们的技术上限在哪里，但是我知道你们的待遇上限，一定比不上我们的航天公司。”
“……这也能吹？”艾丽娅是没想到这个拳路的，主要是逻辑关系比较清奇：“你们是民营企业啊，不谈钱谁跟你干？马斯克什么的也是个商人啊，不谈钱，跟手底下的工程师谈梦想谈荣誉，有这个资格嘛？”
卡其色狂放也跟着点头，深以为然：“荣誉体系这种东西只有大国才撑得起，虽然这和利益本身不该是负相关，而是正相关，有荣誉还有奖励才对……只不过因为一些历史因素，总有人觉得似乎获得荣誉就该吃苦耐劳，这是错误的看法，我们国家这些年一直在推动人才优待计划，就是想要改变这些观念，让人才更多地发挥作用。”
“但还是比不上民间给的多不是吗？”麻辣鸡丝耸了耸肩：“你们国家也在推动相关的产业民营化，就是因为他们也知道，完全依赖国家的话最后会导致行业发展停滞不前的，适当地调节利益分配环节，才能够保持一个产业的活力。”
“这需要时间，不是一拍脑袋的事情。”艾丽娅摇了摇头：“而且我们已经在做了。”
她倒不是说看不懂这些隐患，非得和麻辣鸡丝抬杠——实际上她在异世界的时候，除却最早期是强行利用自己的威望推动炼金科技发展之外，后期也是这么干的。
或者换个说法，当炼金科技带来的利益被人们切实看到之后，有的是人会闯进来想要分一杯羹，她要做的不过是从原来自己当选手变成一边当选手一边当裁判而已。
那种有竞争力才有创造力的环境，往往在行业发展的初期会出现得比较多，后期就会不可避免地陷入疲软，在蓝星这边，比较合适当例子的就是一些已经发展得相对成熟的产业，比如说车企之类的。
而还在竞争厮杀成一片红海的产业，反倒会有不少新东西给消费者——比如说手机。
虽然这些年手机产业也开始慢慢变得没那么有活力了……
“当然可以等，但需要等多久呢？大家都是要生活的，而且就是生活在当下。”麻辣鸡丝可不是共和国人，她就连自己的米利坚都要diss，自然不会说给谁开个夸夸群vip待遇：“现在社会你总不能够完全不谈钱——不谈也可以，只要你能够保证给这些科研人才最好的待遇，保证他们一辈子都不需要为利益金钱而发愁，那么他们自然那可以是腾出手来什么都不管，也不在乎利益，完全致力于科学研究，但是你觉得这能做到吗？”
“我觉得8是很行。”
“那不就得了，航天业虽然是高端产业，但是航天产业本身也有中低端人才需求，甚至于这个需求还有大量的缺口，现在你们连这个缺口都不能填满，怎么能够让他们安心工作？”
说着她指了一下不远处的建筑物阴影：“我之前了解了一下你们的这片区域的地价——仅仅只是因为有西泉卫星发射基地的存在，十年时间，这片地区就已经因为旅游业而带动地价涨幅高达好几百个点，原来三千多的房价现在已经涨幅到了九千多，这不合理，而且这种不合理的房价会连带着很多其他的问题困扰你们的人才。”
医疗、子女教育等等问题，是近现代社会不可回避的一环，成年人都懂。
作为航天工业的从业者，在这里生活的很多人本身就是知识分子中产阶级，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维持‘吃饱穿暖就是尽到责任’的想法，让自己的孩子承受阶级跌落的风险，放任对方不‘好好学习’去搞东搞西，最后成为一个没有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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