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6-传统结尾 为推荐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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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院长的表情，可以用‘很丰富’这么一个词来形容。
如果说绿茶婊白莲婊之类的，都是脸上如同扇形分析图一般带着三分柔弱三分苦楚三分惧怕以及零点八分不甘和零点二分掩饰不住的恨意狠辣冰冷邪魅狷狂——那么老院长的脸现在就像是几十年的养气功夫全都破了功，只剩下最直接的诧异和惊愕，就连脸颊肌肉都在抽。
从医这么多年，她见过太多人间喜乐悲欢离合，其中不乏孝顺得让人心疼以及不孝到让人肝疼的。
我这辈子什么没见过.jpg
可是艾丽娅这种存在，她还真是第一次见……
你要说这孩子不孝顺吧，那铁定是不可能——飞身救母自然不说了，其他时候其实玄袍暴君对于明月天涯的回护也是有目共睹的，若是旁人看来，或许还是环溪观的关系，但是在洞悉了一切的老院长看来，这分明就是个爱妈妈的女儿所做的孝顺事情。
之前她在icu那边的治疗，老院长都看出来负担是如何之重了，超凡力量也是需要代价才能驱动的，可是她却眼睛都不眨一下。
问题是……问题是你现在又扭曲到了这种地步？
深吸了一口气，老院长沉声劝道：“你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太——”
“我妈一年回来四次。”艾丽娅竖起四根手指。
老院长眨了眨眼，清咳了一声：“这边。”
“哦，不好意思。”对着窗户的艾丽娅转过身，四根手指竖着：“清明，中秋，重阳，以及春节。”
“有时候你的母亲工作忙碌，这很正常。”老院长试图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相比起那些留守儿童一年都不见得看到一次母亲回家，起码她一年回来四次。”
“每次半天或者一天，刷个脸就走了。”艾丽娅耸了耸肩：“我从小就学会了自己洗衣服做饭照顾自己，甚至都不敢生病，要好好穿衣服，因为别的孩子生病了有妈妈照顾着，但是我生病了，很难受，而且没人给我做饭的话，我只能是躺在床上饿醒。”
“……你爸爸不是一直都在东山市么？”
“我爸爸一个星期和我见一次面。”艾丽娅撩开衣摆，悠然坐下来：“每次见面，我就像是一个下属一样向他汇报学习工作，除此之外我根本不敢打扰他——你能理解家长会都是单独开的那种感觉吗？”
艾如龙的事业太忙，忙碌到了一个非常高的地步——就像是国贸大厦好几十层楼那么高。
家长会也好，亲子活动也好，基本都没办法参加，就算是中考高考之前的严肃家长会，他也是另外找到老师私下商谈。
艾丽娅是参与不进去的——老师们一如既往地照顾她，可是并非因为艾如龙展示出了如何雄厚的财力或者背景，而是单纯觉得这个孩子可怜。
试问一个明明父母依旧在，却只能自己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和一帮别人的爸爸妈妈在一起听老师开家长会的孩子，怎么不让人心疼呢？
小时候艾丽娅其实没有后来这么柔弱，或许是从小的天赋原因，她小学时候经常和别人打架。
原因无非就是离异家庭会被小伙伴叽叽喳喳说怪话，尽管孩子们未必就知道这种话语是如此伤人，但被人说‘没爸爸’或者‘有妈生没妈养’的时候，小天使就挥舞着小拳头上了。
小伙伴打不过她——好歹也是环溪观的血脉，亲妈怪遗传给她的天赋，让她制霸小学无有敌手。
然后就是请家长……
小天使不怕打架，被打了也不哭，但是她特别害怕麻烦爸爸妈妈。
陆无瑕在这方面唯一做得正确的事情，大抵就是并不会因此而责怪艾丽娅，反倒是教会她如何应对别人的进攻。
但是她越是这样，小天使就越是明白自己在孩子堆里是何等可怕的存在，简单的等式对于她来说并不难以理解——
我很厉害→我和别人打架会把别人打坏→后果很严重→要麻烦爸爸妈妈
但是爸爸很忙，妈妈也很忙，所以不能麻烦他们。
小小的小天使自我催眠着，用小小的毅力封锁了自己的所有天赋，做到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逆来顺受。
甚至于扭转了发展的方向，将原本蓝星哥斯拉级别的未来变成了一个真正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花的未来，这不得不说是一种悲哀。
“……只是这样的话。”老院长沉默了一下，轻声劝道：“何至于此？”
她毕竟是从动乱年代走过来的，相比起这个时候的家长里短，那个神州沦陷的危机关头，有着太多血和火的悲恸，这让她很难对于这些事情产生某种共情的实感来。
“如果只是这样，那么我自然不会这么大反应。”艾丽娅想了一下，摇头道：“算了，毕竟人的感情都是不相通的，这些事情说来无趣。”
如果艾如龙只是单纯工作繁忙，那也就罢了。
但是就像是他当初说的那样，以他的实力，哪怕是找演员来假扮一个和和美美的家庭，也可以把小天使照顾得很好。
人的感情，其实是很脆弱的，脆弱到并不仅仅只是因为家国天下的大悲大喜才会崩溃，哪怕只可能是想要吃一个巨无霸却因为疫情无法出门并且配送范围恰好就在地方门店之外呢？
更遑论十多年成长的孤独，以及明明父母有能力，却刻意回避之后造成的痛苦。
所以艾丽娅最后只是给了一个类似总结的话语，中断了这种旁人无法理解的自述：“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
这是李清照的诗句，出自她的《声声慢·寻寻觅觅》，叠字叠到这个千古流传的地步，李清照俨然便把文字一道玩到了极致。
老院长想了一下，无法可想——她自然是知道这句词前面是什么的，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这原本写闺怨的句子现在拿来说孩子的成长历程孤单，貌似也并无不可。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
“这就是你性格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诱因吗？”老院长这么问道，抬手指了指艾丽娅自己：“第二人格。”
“虽然有些误差，不过也差不多。”艾丽娅揉了揉自己的脸：“不说这些了，就这样吧……我的眼睛我可以自己解决，所以只需要你这边配合我一下就好了，可以吗？”
“可以是可以。”老院长兀自有些不放心，叮嘱道：“但是你不能逞强，有什么事情的话，一定要和我们讲，而且如果有谁冒犯了你，你也不能依仗着自己的能力，去做一些违背法治底线的行为。”
“侠以武犯禁嘛，我懂。”艾丽娅想了下，摩挲着自己的衣摆：“有布条么？我突然想给眼睛蒙一下，总觉得这样不太好。”
“你能感知到外界的光线？”老院长抄起小电筒，有些小激动：“还是说你的眼睛有什么别的应激感觉？千万不要压抑，如果强行压抑的话，可能会导致心理压力型失明！”
“不，都没有。”艾丽娅指着自己的脸：“我只是觉得，蒙一块布条的话会帅一点。”
“……”
……
……
东山附院·住院部·天台
“真有意思，你们这些卧底，老是喜欢在天台上面谈事情。”
艾丽娅推开天台的门，耳朵微颤地感知着大日女尊的所在，这么抬声说着话。
大日女尊眨了眨眼，不明所以：“我不是卧底。”
如果真是卧底的话，那么她的成就还可以说是蛮高的——三年又三年，三年又三年。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都卧底卧成高天原的老大了……
“我要的东西呢？”没人接台词，艾丽娅只能自己来。
大日女尊看了看手里的罐装咖啡，思考了一下，下意识递过去：“这个？”
“不是，你刚才让我上来，就为了给我这个？”艾丽娅不明所以地探手接过，捏了捏，嗅了嗅，小脸皱起来：“咖啡？”
“……我让你上来，是想跟你说点事情。”大日女尊闭着眼睛，感受着风的吹拂，银色的发丝轻扬：“关于这次事件的幕后黑手。”
“话说回来，为什么你们日本人总是这么喜欢喝咖啡？”艾丽娅抿了口罐装咖啡，砸了砸嘴有些不解：“这玩意儿真有那么好喝？”
在本子那边，咖啡其实已经融进了日常生活之中，从精品咖啡的店铺到自动贩卖机里面的灌装产品，大家总是可以选到喜欢的一款。
“我也不知道。”大日女尊想了下：“但是也不难喝，不是吗？”
“嗯……也是。”
虽然不喜欢，但是也不至于讨厌，艾丽娅其实是什么都能喝，但是什么都不会成瘾的那种。
快乐水什么的，她都能说断就断，可谓是对自己极度冷酷无情。
大日女尊还在思考着关于咖啡的问题——作为一个死宅，她其实是接触不到本子的社畜生活的。
所以她自然也不理解本子社畜在办公室里来杯挂耳的自然程度，大抵就和国内的员工上班时候随便丢个茶包进去泡杯茶一样……
要是卡其色狂放在这里，或许能普及一下这方面的知识，比如说工作节奏亦或者说是文化发展过程导致的偏差，但在这里站着的俩一个是全智加点一个是大号萝莉，想了几下之后就放弃了这个跑偏了的话题，重新说起了大魔王。
“你说，大魔王会喜欢喝咖啡吗？”
“……”大日女尊奇怪地扭头看着她：“为什么非要是咖啡？而且你脸上的布条是什么回事？”
“我眼睛出问题了，所以这么绑一下，固定我的新属性。”艾丽娅指着自己：“盲盲的莽莽。”
大日女尊看着面前的艾丽娅，语气多少有些怅然：“没想到，你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现在的样子很难看？”艾丽娅摸了摸自己的脸，笑得很轻松：“难道我就不是小仙女了？”
“是。”大日女尊想了下，很认真地点头：“是我错了，我还以为你会显得很狼狈，但是看起来，貌似影响不大？”
“不，影响很大，我现在看不见东西。”艾丽娅叹了口气：“各种意义上的看不见……我的世界里一片漆黑。”
“但是你好像并不担心。”
“担心也没有用。”艾丽娅用手里的咖啡罐在栏杆上轻轻敲了敲，耳朵微颤着，轻巧地转身抓住一只在天台花丛中飞舞的蝴蝶，往大日女尊那边递过去：“吃吗？”
“……不吃。”大日女尊表情微妙地打量着那只蝴蝶，回忆着刚才她的动作：“你能够……依靠这种方式来定位？听声辨位？”
“你不行？”
“可以做到一部分，但不能做到这种地步。”
依靠主动制造的一点点声音，就能确定回声下的其他位置，这对她来说也算是难以触及的灵敏度。
或者说，俨然就是非人类的领域了……
尽管在很多人看来她自己也不是什么正常人类，但这未免过于超自然了一点。
“从科学的角度来说，这叫双耳效应。”这段时间认真看书的小丈育艾丽娅就来劲了。
一听别人不懂，她当即就想要科普表达一下自己的学识渊博——她可是顶尖学府的大二高材生啊！
“嗯，我知道，双耳时间差和双耳相位差。”大日女尊点了点头：“人类的双耳之间有一定距离，所以除了除了中垂面上的声源之外，其他方向的声源到达两耳就会产生时间差，若声源的方向偏右，则先到达右耳，反之亦然，声源越是偏向一侧，双耳之间的时间差则越大。”
“额……我——”
艾丽娅顿了下，有些茫然地低头望过来。
尽管没有睁开眼睛，但即便是闭着卡姿兰大眼睛，那红色的布条上也写着大大的疑惑。
什么情况？现在打打杀杀还需要高学历的吗？
“双耳相位差则是因为空间距离不同，还有双耳音色差和双耳声级别差，我——”
“好！停！”艾丽娅表示自己很糟心：“你不要再说了，我都懂，但是我还是想要问一下，你为什么会懂这些？”
“为什么我不懂？”
“你可是高天原的领袖啊！暗世界的巅峰存在，难道不是那种……就是，打打杀杀，biubiubiubiu，成天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然后红刀子再进去白刀子出来的吗？”
大日女尊沉默了好一阵，叹了口气：“虽然知道你进入暗世界的时间不长，但我还是要说……少看点不靠谱的小说，正常人不会是这样的。”
“……哦。”
“我基本都呆在高天原，而且年纪比你大，学习的时间比你多，所以我了解的更多，有什么不对？”
“突然就觉得很有道理的样子。”艾丽娅摸着下巴，点了点头，重新构建了一下大日女尊的人设。
高学历（√）
所以愚蠢的人大抵有着不同的愚蠢方式，但是优秀的人却往往有着一样的优秀习惯。
她自己其实作为人族第一军团长的时候，也在学习，但是她学习的东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都是废的——在蓝星这个不同的大服务器里并没有什么卯月。
非要说的话恐怕只有遇到血源病毒之类的交互，才能彰显出自己的博学多才。
大日女尊认真地打量着艾丽娅的脸，觉得很奇怪。
要么受伤了蒙一圈纱布，要么没事儿就这么敞着，但是为什么她会用一条乍一看很华丽但细细看却像是窗帘布料的东西把眼睛蒙住？
“你这个布条，是有什么作用吗？”
“刀斩肉身，心斩灵魂。”艾丽娅叹了口气，抱着咖啡抿了口，假装自己在目光悠远地看着天台外的风景：“有些惨象，已使我目不忍视……”
大日女尊很想提醒一下，她这会儿面对的方向错了——那是中央空调外机。
不过她最后也只是‘哦’了一声：“那你的眼睛还能看东西吗？”
“不能，瞎了，不过应该是暂时的。”艾丽娅摇了摇头：“我现在一身本事，十不存一，正是大魔王前来击杀我的绝佳机会。”
“嗯，我懂，空城计。”大日女尊闻言很是认真地点点头：“但是太明显了点。”
“诶？”艾丽娅愣了一下，指着自己的眼睛：“我是真瞎了啊！”
“对，一定要保持这个口径，要骗过自己，然后再去骗过别人……不过我觉得他应该不会上钩，毕竟他太谨慎了。”
“我特么——你是哪里来的苏联笑话专家吗？”
从来都是自己讲苏联笑话的艾丽娅深吸了一口气，总算是感受到别人以前被噎住无言以对的不甘。
她直接把手里的空咖啡罐捏扁，搓圆，而后扔在地上狠狠地踩了几脚，指着可怜的罐子开始训斥：“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瞧见对方这能把铁罐子当纸杯蹂躏的手段，大日女尊不由带出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
只是艾丽娅却在这番举动之后，顿住动作，稍显诧异地摊开手心，又再度合拢，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力量。
这感觉……不太对！
许是因为q版量子龙神承诺的精二进化已经到账了，她发现自己的肉体力量获得了长足的增加。
可是这种突兀的感觉，却让她有种控制不住自己力量细节的顿挫感。
暗子收拢了一下手掌，艾丽娅不动声色地垂下手，假装无事发生。
大日女尊自顾自地说着话：“在日本那边，我调查了一些事情的细节，发现他消失了这么多年之后，终于再度出现了。”
“谁？”
“他！”
“我知道是他，所以他叫啥？”
“他就是他，没有名字。”大日女尊摇了摇头：“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我都没查出来他到底叫什么，而且因为我们的实际接触次数几近于无，所以我也不需要给他安排一个名字，就一直这么叫了。”
“大魔王？”
“随你怎么叫都好。”大日女尊不置可否：“虽然你这听起来就像是某种凑数的代号。”
不过话说回来，她琢磨了一下这个大魔王的称谓，反倒也没什么差——对方的做派还真有点混乱邪恶阵营的风格。
其实大魔王对于大日女尊而言算不得陌生，不管是近期的旭日帝国兵变，还是高天原本部动乱，甚至于最后将她烧成重伤的那次袭击，背后都能看到大魔王的影子。
对方就像是个恶心人的关底boss，偏生又不抛头露面，只是使唤一些喽啰出来搞事情。
“在高天原遭遇吸血鬼炸弹袭击之后，我就在调查对方，而且差一点就抓到他了。”
随后大日女尊说了一下自己在王子岛酒店那边险些抓到大魔王尾巴的经过，也正是在那次事件里，她发现对方有着某种能够催眠人的手段，以及强大的感知能力用于反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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