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8-嘟噜噜噜 为艾尔梅露莉亚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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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山市·宴宾楼
  作为东山市老牌的酒家,宴宾楼其实是早些年从国家的招待宾馆体系里面脱胎出来的酒家。
  整个宴宾楼其实只有六层,比起旁边那些钢铁丛林来说算得上矮小,只不过周遭能够开辟出一圈小庄园围起来,便有种大隐隐于市的神秘感。
  论起菜色说不上有多特色鲜明,更多是这个地方所代表的一种地位含义,往往来这边请客的都是一些富贵人家,带着‘谈正事’的心思,单纯吃吃喝喝反倒是不会往这种地方来。
  是以楼内高朋满座,楼外豪车云集,大家说起这个地方,往往也就带着‘大人物才能去’的艳羡语气,给它镀上一个光环。
  而这个时候的宴宾楼三层的某个包间里,谈正事的场面却并不怎么好看。
  一个年轻人点了根烟,吸了口,握着烟的手横着移开架在旁边的一个空位的椅子椅背上,目光有些明灭不定的阴鹫。
  而在这个包间的外面,一个胖子用呵斥的语气喷着面前的中年女人:“人呢?啊?人呢?!”
  “她们……”那个女人擦着额前的汗,有些无措地应道:“她们去东山大那边了……说是校庆晚会要登台献唱……”
  “登台献唱——登台个屁!”胖男人愤怒地低吼着:“还献唱?她们以为自己是谁?去大学唱歌有这边重要?你知不知道里面那个是谁?南家二少!人家手指缝里面漏出来的一点都是金山银山!你她妈……我……”
  他很是有些抑郁地深呼吸着,努力压下心头的愤懑,像是说一不二的将军那样挥舞着手:“让她们立刻滚回来!”
  “可是她们这……东山大学那边毕竟是给了邀请的的……”中年女人嗫嚅着有些犹豫:“这样会不会不太好?人家也是顶尖的高校,面子上过不去……”
  “面子?面子值几个钱?面子!”胖男人摊开手:“你去顶尖高校刷一下脸,怎么?你回来就镀上一层不败金身了?南二少要进军娱乐圈的!人家手里的是真金白银!看得见的好处!是你傻了还是我傻了?啊?!”
  “我知道了,我知道……我这就叫她们回来……”中年女人脸色带着些许灰败,低声不住地应着,转身往角落那边走去。
  “等等!”胖男人似乎想起了什么,恶声道:“她们不是要唱新专辑的歌么?你告诉她们!不准唱!老专辑的都不准唱!她们翻了天了……要是我听到她们在外面乱唱,违约金一分不少从她们的分成里面扣!”
  “……”中年女人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说什么,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转身离开。
  胖男人这才整了整衣领,弓着腰钻回包间里,带着热络和善的笑意:“哎呀,抱歉抱歉,实在是打扰了二少的雅兴……我们那边的两个小丫头不懂事,之前去东山大那边参加什么母校校庆,现在正在赶回来,马不停蹄——能见二少一面,是她们的荣幸!”
  “嗯。”南二少不置可否地应了声,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口,问道:“是不是堵车了?”
  “对对对!东山市就是这点不好,没办法啊哈哈……堵车,不过就快了,就到了……”
  “陈天恩,陈天恩……陈先生。”南二少叼着烟吸了口,那骤然亮起的火光闪耀着,掩盖住他眼眸里面的阴郁:“我是怎么说的?要低调,做人要讲信用……”
  “是是是,二少说得对!”胖男人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些,可还是以屁股稍稍沾着凳子的姿态坐着,一副聆听对方教诲的模样。
  尽管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以这个姿态低声下去地面对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乍一看有些让人费解,可如果了解一下双方的身份差距,便会觉得这又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南家,那个庞然大物的南家,嫡系的主家二公子,对方从海外留学归来之后,拿着自家父亲给的一大笔钱和人脉,如同猛虎一般闯入了原本平静的娱乐圈里,以近乎横冲直撞的方式腾挪着。
  天恩娱乐公司撑死了就是个二线中游的小公司,麾下艺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可能拿出来撑台面的无非就是那么几个,其中可以说得上是‘有价值’的,也就是sh组合这俩歌手了。
  年轻,还算好看,带着实力派歌手的光环。
  如果包装成礼物,即便说不上是什么稀世珍宝,也是能让人记得清楚来路的特产。
  他们最近正在谋求和对方的合作,听说南家二少是准备开拓一条新的院线的,这其中所带来的价值和附加利益,足以让任何有上进心的娱乐公司为之眼红。
  “我是一个讲信用的人,做生意,大家和和气气。”南二少放下烟,望着面前的胖男人:“你说请我吃饭,我来了,这是我给你的面子,你说让手底下的艺人来陪我喝酒,我说不用,你说要,那就来,我说可以——我贪图她们什么吗?我是没见过女人?还是没见过唱歌的女人?”
  他这么说着,扭头看着旁边的同伴:“我是初哥?我见识少了?”
  旁边的同伴就怪笑着嘻嘻哈哈:“对,二少就是没见过世面——”
  “哦,原来陈先生是这么想的……”南二少点了点头,转回来,表情冷了下来:“所以你是这么想的?用这种方式来打我脸?”
  “不、不是!”胖男人慌乱地摆着手:“绝对没有!都是意外……意外……”
  “意外?你跟我说是意外?!”
  南二少端起面前的茶杯,到嘴边之后没有喝,猛地往桌上墩过去,溅起的水花伴随着桌上那些杯盆碗盏的一阵「哗啦——」晃荡声音,撒了一地。
  「咚——」的一声闷响,不仅仅是胖男人的脸色白了起来,连带着南二少的那些朋友,互相面面相觑了一阵之后,表情也变得安静下来。
  “我知道,你们看我年纪轻轻嘛,家里有几个臭钱。”南二少抽出一张餐巾纸,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上的茶水:“找几个女歌手,觉得我就像是没吃过肉一样趋之若鹜,可是演员就是演员,歌手就是歌手,你觉得那些所谓的明星,那些平头老百姓追捧的东西,在我看来是什么吗?”
  “是、是……”胖男人额前的汗珠大颗大颗地落下来:“二少教训得对……”
  “教训?不不不,你误会了,不管是你陈天恩,还是你的那些艺人,在我看来都是个屁。”南二少摇了摇手指:“我看不起你们的,真的,有时候地位层次这种东西,你们接触不到,所以没有感觉,可在我看来,你们的做事方式也好,你们本身也好,都太低,都不算是什么。”
  “……”
  胖男人脸色带着些许僵硬,眼眸里有不甘,有怒火,有愤懑,可最后这些东西全都化成了无奈和懊恼,连带着压迫在他的后背上,将他整个人压得更弯了。
  “你要是今天没有说,让人来陪我喝两杯,那也就算了。”南二少指了指旁边还没开封的五粮液:“我可以给你个面子,喝一口,谈谈生意,谈谈投资——可是你跟我说得这样那样,这样那样,现在又放我鸽子,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对!对……是我们的错,二少您大人有大量……”胖男人点头如捣蒜:“我自罚三杯!等她们回来了之后,我——”
  “不用了,今晚就到这里吧。”南二少站起来,撇了撇嘴,把手里的烟丢进桌子正中央的那份开水白菜里,嗤笑出声,语气听着像是自言自语,实际上里面的轻蔑显而易见:“自罚三杯……你以为你是谁……”
  门被推开,脸色窘迫的中年女人小心翼翼地凑过来,对着房间里这帮二代纨绔少爷们点头致歉,随后才凑到胖男人耳边,小声地说着什么。
  胖男人那难看的脸色变得更难看的,那些屈辱,那些被压抑的怒火,全都找到了宣泄口,隔空倾泻到了那两个不识抬举的小歌手身上:“翅膀硬了?啊?真以为自己翅膀硬了!”
  南二少原本不屑的表情反倒是稍稍停顿了一下,脸上带起了些许兴致:“怎么,陈先生,今天还真是请不来你手底下的那些小艺人了?”
  看到正主发话,中年女人咬了咬牙,伸手抓起面前的白酒和杯子,语气谦卑地赔笑道:“这都是我们的错,那俩孩子不懂事,母校校庆邀请了好久,是我没跟她们说清楚行程,怪不得她们……二少,我给您道歉!”
  说着她倒了满满一大杯白酒,喉咙滚了滚,仰头一整杯全灌了下去,随后捂着嘴脸色发白地呛咳了两声,又被陡然涌起的酒红布满脸颊,可她却只是站在那里,用哀求的眼神望着面前的年轻人。
  “呵……有点意思。”南二少指着这个中年女人,扭头对身边的那些跟班说着:“这有点意思,知道揽责任,嗯——不错。”
  他这么说着,也往回走了两步,探手端起了面前的杯子,倒了半杯酒进去。
  看到他这个做派,无论是胖男人也好,中年女人也罢,都纷纷松了口气。
  可那些跟着他来的纨绔,却互相再度交换了一个眼神,带起了几分戏谑的表情来,望着面前这一幕。
  “你看,你也是诚心跟我道歉的,我看出来了。”南二少表情稍稍和缓了下,端着酒杯,来到中年女人面前:“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也不能当没听到——这样,这杯酒!”
  说着他举起手里的半杯酒,摇晃了一下:“这杯酒,就当是我敬你的,你很不错。”
  中年女人强忍着胃里的翻腾,声音沙哑:“二少高兴就好……”
  “高兴,当然高兴——”南二少这么念着,表情愈发和善了,他举起手里的杯子,高高举着,将那半杯酒顺着中年女人的头顶淋下去:“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道歉,我就认了,那我是不是很没有面子?”
  中年女人僵在原地,目光闪烁着,双手在身侧紧紧地攥成了拳头,指甲都嵌入了掌心里。
  可她最后却还是深吸了一口气,若无其事地抹了把脸,将那打着粉底画着眼线的脸颊都抹得一团糟,微微低头道:“二少您说笑了……我道歉是我的错,只是表示一下我们的歉意而已。”
  「砰————」
  将那个倒空了的玻璃杯砸在旁边的椅子上,伴随着溅开的玻璃碎渣,南家二少摇了摇头:“我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些人,没有本事,偏偏还觉得自己长袖善舞,什么都会,讲一些江湖气的话……你谁啊?我认识你吗?”
  他这么说着,掏出了一个烟盒抖了抖,抖出一根烟叼在嘴里,旁边的跟班凑上来给他点着火。
  他看着沉默的房间里面,视线像是狮王一样巡视了一圈,这才有些意兴阑珊地深吸了一口烟,吐在中年女人的脸上。
  后者恍若不觉,只是站在原地保持着那个姿势,像是一尊沉默的雕塑。
  “还以为多有骨气……装模作样……”南家二少摇了摇头,转身往包间外走去,只有一声带着鄙夷的轻哼声伴随着开门的冷风灌了进来:“呵……看不清自己的定位……蝼蚁……”
  那三五个纨绔跟班纷纷站起身,胖男人跟上去,低声抓住其中一个告饶道:“陈少,陈少……我们五百年前可是一家人啊!您帮帮忙,给二少那边说几句好话,让他消消气?我——”
  “别!”陈少扯回自己的袖子:“二少那脾气我可不敢说什么,而且最近他和南家的老爷子置气,我不是不想帮你,是没办法。”
  “陈少……陈少——我们公司的那个网剧演员!就是您之前说的看着顺眼的那个!”他压低声音:“我给您安排一下,她老早就想认识陈少您了,这是她的福分!”
  “哦……你也要洗涮我?”陈少斜着眼睛看他:“让我傻等,然后谁也没来?”
  “不不不,今天真是意外啊!”胖男人快哭了:“我保证!我保证不会出岔子!陈少您只要有空了,一个电话,我亲自开车送人过来!”
  “嗯……行吧,我去帮你试试看。”陈少说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用一种大人教小孩的语气说道:“你啊,还是要好好管一下手底下这些人……这都什么事儿啊……”
  “是是是……”
  等到房间里面的人全都走出去了之后,胖男人才瘫软在座位上,擦了擦额前的汗。
  中年女人轻微的啜泣声传来,听得他一阵心烦意乱:“哭!哭个屁——全都是你的错!我最开始就说过那两个臭丫头没谱,要打磨打磨性子!你就天天说什么灵气灵气……灵气?呸!”
  说着他重重一口痰吐在地上:“她妈的……今天搞得我下不来台……你回去告诉她们!这事儿还没完!要是二少那边消气了,她们得乖乖地去斟茶认错才行!”
  中年女人没有抬头,只是沉默地站在原地,甚至都没有抬头看他。
  “你听到没有?!”胖男人拍了拍桌子,怒喝道:“说话!”
  “……嗯。”
  “大点声不行吗?啊?”胖男人没再看她,只是愤愤地抓起旁边的酒,给自己倒了浅浅一点,仰头一口灌下去,烦躁地扯着自己的衣领,开始掏出手机联系其他朋友。
  中年女人抬起头,在落地玻璃窗的夜色中看见自己的倒影。
  狼狈,丑陋,不堪,花了的妆容下是疲惫而屈辱的表情。
  窗外的法国梧桐在夜风中摇曳着,就连叶子都在嘲弄着她的无用。
  手机信息的震动响了起来,她擦了擦眼睛,低头掏出手机。
  「陈姨,不能唱公司的歌没关系的,我们这边有新歌,一个学妹写的,另外我们唱完就回去,你那边没问题吧?」
  中年女人的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好一阵,最后颤抖着缓慢地打出一行字,打了几个,又删掉,又打了个几个,那指尖之上,想要倾诉的并不仅仅是简单的道理。
  年少轻狂,意气用事,有时候对于她这种夹杂在中间的人来说,便有种陡然倾塌下来的,如同山崩的巨大压力,让人无从抵御。
  遥远的夜空之中,有一朵隐隐约约的花火,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升腾而起,于夜空中绽放,星星点点。
  或许那个地方,那个视线尽头的黑夜之中,就是如今热闹喧嚣,灯火辉煌的东山大学城体育馆?
  「砰——」
  好久好久之后,才有一声可能是焰火的声音传来,甚至于轻微到让人怀疑到底是真的有声音,还是某种人脑自己脑补出来的幻听。
  中年女人叹了口气,删掉了原本的那行字,重新打了一行字,摁下了发送键。
  “没关系,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有什么东西,或许不能坚持到底……但起码可以坚持这一次。
  这一次……下一次……再一次……无数次……
  她闭上眼睛,咽下了所有的艰难,并不愿意将其转嫁给别的谁。
  只是为什么……从脸颊滑落到嘴角的眼泪这么苦……
  ……
  ……
  宴宾楼·顶楼包间
  最顶级的包间里面,却只坐着人数稀少的客人。
  南凤夹起面前的一个虾球,拨开外面裹着的油炸面包糠壳,将里面白嫩的虾肉剥出来送到自己女儿的嘴边:“啊……”
  “我会吃!”南小可不满地嘀咕着,但还是乖乖地张嘴接下了这口虾肉。
  “呵呵……”一个年轻的男人坐在另一边:“小可喜欢吃螃蟹还是喜欢吃虾啊?”
  “虾!”南小可举起小短手,萌萌地说着,嘴里的虾肉还没咽下去。
  “好好吃饭!”南凤不满地皱起眉头,拿餐巾纸给她擦了擦嘴角的油渍。
  “原来喜欢吃虾啊,不愧是聪明的小可,就是会吃。”年轻男人笑得温润如玉:“舅舅也爱吃虾,相比起螃蟹,它的壳好剥太多了。”
  说着他微微偏头,低声对身后的助理吩咐下去:“让厨房那边做一份清淡的虾仁过来……”
  “不用了。”听到他的声音,南凤摇了摇头:“小可吃不了那么多的,浪费了。”
  “不浪费,只要孩子喜欢,能多吃几个就是几个。”年轻男人笑着摆了摆手:“表姐你就让小可放纵点嘛,难得今晚她开心。”
  “虾仁!虾仁!”南小可挥舞着胖乎乎的小短手:“虾仁!”
  “……你这次来,就是为了请我们吃顿饭?”南凤这么说着,抬眸望向那个年轻男人。
  语气之间虽然说不上热切,但也并不疏离,大抵是面对亲戚朋友时候还算正常的态度。
  实际上她再怎么讨厌南家,也很难对面前这个男人生起什么气来,对方从最开始就可以说是隐约站在自己这边的,无论是自己大学时候任性地和丈夫结婚,还是后来丈夫出了意外导致的一些事情,都有对方在其中帮忙转圜的身影。
  虽然她家在南家只能算是旁系,逢年过节去主家聚会也只能敬陪末座的那种,但对方打小就一口一个表姐恭恭敬敬,不曾有过半点生分或者说居高临下,似乎从记事的时候开始,对方就是这么一个堪称完美的别人家的孩子。
  南家的主家嫡系长子,南家大少,南文。
  从长辈的角度来看,这就是个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待人接物都是上佳,打小成绩就好,后来的一路深造也基本没有动用家里的能量,步步为营稳扎稳打,以至于在大学毕业之后,还有很多人都不知道他其实是个正儿八经的豪门贵公子。
  而在小辈看来,对方便是个值得信赖的弟弟,或者说哥哥,有事情可以让对方帮忙,能做的多半都不会回绝,即便是一些过于棘手的事情,对方往往也会皱着眉头说教几句以后还是要注意,随后轻描淡写地把事情搞定了,往往很久以后当事人才能反应过来对方的出力,于是对于这种不邀功的做派,就由衷生出几分敬意来。
  “确实是有点事情。”南大少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来东山这边,其实是想要和一些生意场上的人谈谈合作……但我今天晚上只是为了请表姐你吃饭而已,看看小可的身体情况,大家都是自家人,比起生意什么的,到底还是要重要很多。”
  “……谢谢。”
  南凤沉默了下,轻声这么说了一句。
  以对方的身份,刻意做出这种姿态,已然算是切实地竖起了一道盾牌,将娘家的某些流言蜚语给挡下来了。
  她现在握着和前夫一起奋斗出来的律师事务所,各处房产资产加起来过千万,或许算不上什么大富大贵,但对于自家那些只能是靠着南家余荫来坑蒙混口饭吃的亲戚来说,也算是一块让人垂涎的肥肉,这些年很多或明或暗的压力,其实都在不断地叠加着。
  前段时间对方有电话过来,她只是随口提了一下小可生病了的事情,结果这还没有半个月,对方就亲自登门,其中潜藏着的情谊便有种让人心安的纯粹和热络,细细回味起来,说没有感动,那大抵也是不可能的。
  “不说那些,小可高兴就行。”南大少笑了笑,从身后的助理那里拿过一个盒子:“这是我去武当山那边求的一道平安符……真要有什么用恐怕也说不上,但是求个心安,孩子的医疗方面要是需要我帮忙的,表姐你尽管跟我说,我会尽力的。”
  说着他把那个盒子递给南凤,言辞之间颇为恳切,也不避讳什么,轻声道:“而且说实话……表姐你如果实在是累了,或许可以找个喜欢的,或者是老实点的那种男人,小可毕竟还小,以后有什么压力也不用担心,家里我会打招呼的。”
  “嗯。”南凤没说什么,接过那个盒子放到一边,点了点头。
  “爸其实也知道你这边的难处,他之前还说过七叔,让他不要给你太多的心理负担,但是你知道我爸的那种性格,家里的兄弟之间,他到底抹不开面子说重话,我——”
  这个时候,包间的门被推开,大家还以为是虾仁做好了送过来,南大少的话茬也下意识顿住。
  然后就看到一群年轻的纨绔涌了进来……
  “大哥——”走在最前面的南家二少行走如风,那敞开的白色休闲装上还带着些许茶水的印渍:“你这边还没吃完啊?”
  说着他瞥了眼旁边的南凤,没理会她,只是随口回头和那些纨绔跟班继续着之前的话题:“我都说了的嘛……那些家伙就是没眼力见的东西,敲打一下……”
  “阿武!”南大少皱起眉:“表姐在这里,你不懂礼貌吗?!”
  “哦……表姐——啊!表姐你也在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刚才没看清楚!”南二少嘻嘻哈哈地转头看过去,夸张地比划着手:“哇!表姐的身材越来越好了,有味道有味道……”
  “大少!”
  “大哥!”
  “文哥……”
  那帮纨绔跟班这么说着话,对南大少打着招呼,一个个乖得像是鹌鹑一样。
  南大少面无表情地对这些弟弟的狐朋狗友点了点头,然后盯着南二少:“你少在表姐面前说怪话,道歉!”
  “……”南二少脸上的表情滞住,稍显僵硬地转过来,看了下自己大哥,又看了看旁边的南凤。
  南凤的父亲在他父辈那边行七,本身就是最没用的一个。
  如果这也就罢了,他顶多是连带看不起对方一家子罢了,可问题就在于南凤早早地脱离了南家,自力更生,很是有种对家族弃之如敝履的傲气。
  若是他小时候,或许还会对这个表姐生出几分敬佩来,觉得对方真是有本事的。
  可是年岁渐长,一些以往看不明白的东西,一些家族带来的话语权和优势,再加上身边那些狐朋狗友的吹捧累积起来,他就开始逐渐觉得对方真是好蠢,甚至于说让南家有种丢人的意味在里面。
  往往大家闲聊的时候,就会有其他人嬉笑着说起这个表姐,言语之间虽然没有太多的挖苦,更多只是揶揄说‘你们南家的牌子还是不行的啊’或者‘人家不稀罕你们嘛’这种话,但听在耳里,多少还是有些刺耳。
  哦,你看不起南家,你有本事,你了不起。
  那我这个南家二少算什么?没本事的蛀虫?
  日积月累的不满尽管不会变成喊打喊杀的仇恨,可让他能够多待见这个表姐,自然是不可能。
  只是现如今自家大哥那真真切切的不满眼神望过来,他在犹豫了片刻之后,还是微微低下头,稍显认真地对着南凤道:“抱歉,表姐……我刚才喝了点酒,说胡话了。”
  他可以肆无忌惮地和自家老爷子置气,敢指着他的鼻子说老东西你已经老了之类堪称大逆不道的话,但只要扭头转身出门,他爸除了气得自己直喘之外,依旧还是不能对他做什么。
  这些年在外面读书,纠缠一些朋友做了点事情,有了钱,再有之前从家里弄出来的一批,整合起来便也有种‘自己可以’的错觉,即便是老头子不支持了,但也不会让他这个南家二少捉襟见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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