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3-捅篓子的疯女人—— 为月底最后一天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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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山市·东山大学医学院附属医院
老院长擦着手从自己的办公室走出来：“他情况现在怎么样了？”
“基本稳定了生命体征，但是失血过多，再加上身体本身的底子不是很好，所以可能要昏睡一段时间才能苏醒。”她的学生赶忙站起来，老老实实地答道。
虽然他已经是远近闻名的外科大拿了，可是在老院长面前，他跟当年刚刚考进东山大医学院系的新嫩自己没什么本质上的差别，越是追赶，他就越是明白有的事情真是老天爷赏饭吃的。
每一个医院都有一个镇院之宝，老院长哪怕现在已经不做手术了，可是只要她站在这里，做手术的医生凭空就能给自己打三层buff，很是有些敢与阎王为敌的勇气。
“伤口检查过了吗？”
“检查过了，是很特殊的利器，看起来像是……”徒弟医生抿了抿唇，似乎皱起眉头多少有些不确定：“像是早些年的三棱锥，就是街头盲流那会儿喜欢下狠手用的那种，近些年我都已经没见到过了。”
“报警了吗？”
“警察正在来的路上了，只是病人昏迷不醒，身上也没有什么能够证明他身份的东西，手机都没了，暂时有什么问题，也只能是等他清醒过来再说。”
说着徒弟医生压低声音道：“会不会涉及到什么不好的事情？如果您救的这个人……”
“我们做医生的，目的是什么？”
“……治病救人。”
“那我在做我该做的事情，有什么不对的吗？”老院长伸手按了按他的肩膀：“我知道你在担心我，可是这么多年我什么人没见过？就算这是仇杀，也牵连不到我这个医生身上来。”
“也是……老师您反正多加小心，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代劳的话，立刻打电话给我。”
“嗯。”老院长没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你去忙吧，毕竟你身为医院院长，事情多着呢。”
她当年曾经担任东山附院的院长，现在已经退休了，就算东山医学院的院长也是挂名，所以反倒是清闲得很，成天没事干就到处溜达，偶尔参加一下交流会什么的，过着闲适而有规律的日子。
老院长背着手，走到医院走廊的阳台面前，看着外面的景色，回忆着之前自己观察到的细节。
伤人的利刃，可以确定就是专门经过打磨的类似三棱锥的凶器，这可不是随便街边上能几块钱买到的水果刀……
三棱锥这种东西，被地摊文学吹得神乎其神，但实际上这只是一种正常的军刺种类。
共和国陆军早些年间重视近身搏击和白刃战，源自于抗战时候的传统，因为那个时候火力武器严重不足，只能拿身子顶上去拉近距离，将对方拉到冷兵器对决里来——本子之所以重视拼刺刀，原因也差不多，就是因为当时即便本子勉强算是列强一员，可也是列强里面最穷的。
现在自然是越来越少地实用这个了，练归练，但是几发但要能解决的事情谁还会拿自己的命去开玩笑呢？再加上共和国的依托于广袤国土纵深的防御体系所发展出来的战术战略思维，导致了作战计划里面少会遇到短兵相接的时候——多带个弹匣，事情就解决了大半。
早些年看过李连杰主演的《太液池保镖》的电影，大抵就会对其中三棱刺的出场印象深刻，实际上那个时候的三棱刺热潮起源于民间，随后一直延续到了八十年代九十年代的电影里。
三棱刺的凹槽并不是为了放空血液，人的肌肉组织也不是什么塑料块儿，而是有弹性的，当年之所以设计成这个样子纯粹是因为节省材料以及加强结构强度——在那个年代，共和国的钢产量可没有现在这么霸道，唐山甚至都还没能瞒报钢产量。
这个时候又能节约材料，又能用三棱结构的三根加强筋来防止折断，简直就是个天才般的设计。
而后来大家更常见的所谓淬毒，那就是误打误撞了，总后心说自己就算有这个淬毒的心也没这个胆啊，杀人一千自损八百的玩意儿，万一哪个新兵蛋子想不开上舌头舔几下呢？找谁说理去？、
早些年为了提高三棱刺的耐磨性和防锈效果，冶炼的时候加进去了砷，也就是大家俗称的砒——也就是戚秦氏两斤混进糖水里搅拌不动，猪都不吃的东西。
不过为了防止误伤自己人，所以表面上还会加一层磷的涂层，不然戳不到别人不小心割到了自己怎么办？只是在使用过程中涂层磨损，暴露在空气中的砷和空气氧化，这才导致伤口容易感染发炎溃烂，越传越邪乎弄出来了个剧毒的传言。
后来之所以被淘汰，也不是因为什么不人道，纯粹是不好用——这玩意儿说白了就是个大号的羊肉铁签子，换成可以装配的多用途刺刀还能当求生刀使唤，又能当螺丝又能当起还可以拿来削树枝烤地瓜的求生刀不比大号的羊肉签子香？
但是和自己那个谨小慎微的徒弟不同，老院长见多识广，甚至于从对方受伤的伤口上，就看出了伤人者的冷漠和手法老练——如果不是她恰好路过，恐怕现在那个受伤的家伙都已经冷硬了。
返回办公室，手指点着桌面想了好一阵，老院长抓起桌面的电话，摁了一个号码。
“喂？小李吗？”她声音柔和地这么问着。
『啊！老院长——您怎么有空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情的话您说一声，我上门听您讲啊。』
对方似乎老早就在电话里存了这个号码，话语中带着些许诚惶诚恐。
“不用了，你也忙……是这样的，今天我救了一个意外受伤的患者，对方是在两坊一巷那边被刺伤了，凶手跑掉了，我想你们市局那边能不能多派点人手，仔细查查这个事儿？”老院长解释道：“主要是靠近东山大，我担心学生们的安全，而且明天就是我们的校庆日了，我家那口子成天焦头烂额的，最怕这个节骨眼上出什么意外。”
『是是是，您说得对，我立刻就去安排，这本身就是我们的职责所在，您放心！』
“……还有。”老院长沉默了一下，轻声道：“如果要查的话，我觉得凶手可能是一个……女性，当然啦，这只是我看伤口的出手方式和力度，大概猜测的，说不定是个身材相对矮小的男性。”
『有您这句话，我们一下子省了很多工作量啊，至于说您的眼光我是绝对信的，共和国当年的第一法医又怎么会是浪得虚名呢？您放心，我亲自去带队，一有发现，即刻向您汇报！』
“嗯，那我就不打扰你工作。”
放下电话，老院长回忆起之前对视到的，那街道尽头的一抹阴冷眼神。
虽然恍惚之间并没有看清对方的样貌，但是那一瞥的凶光，依旧让她记忆犹新，如在眼前。
那个家伙也不是普通人……会不会那个家伙就是凶手？
老院长垂下眼帘思考了一阵，终究还是将手里抓起来的电话机放了下去。
些许小事而已，用不着动用太多关系，向来依照东山市的监控力度，很快就能查出来对方的踪迹了。
她叹了口气，提起放在桌边那份已经凉了的馄饨，抱着自己的小暖炉，又慢慢地离开了医院。
而在她离开东山附院的住院部不久，一个脸色稍显苍白的女性，提着一篮子医院门口买的水果，目光闪烁着迈步进入了大楼里。
她的手掌笼在袖子里面，抬眼扫过医院底楼墙面上的导航图，呆滞的左眼不曾转动……
……
……
东山大·五号机房
精神抖擞的艾丽娅没有陪莲花睡觉——这丫头虽然放心不下无限魔方展馆，可是看完之后心气一泄，整个人就又累了，在艾丽娅的办公室那边休息了。
熊萝莉从艾丽娅的魔爪之中逃脱了一阵，却不料又陷入莲花的深渊，睡了一整晚精力充沛的她只能在艾丽娅的目光洗礼下，乖乖地钻进自己姐姐的怀里当抱枕。
艾丽娅下午有课，在这个空档，作为群成员，自然是要来视察一下另一个群成员炼金之星悠的工作。
“所以昨晚的黑客攻击，到底是什么个情况？”艾丽娅小心翼翼地抬脚跨过地上的线缆：“另外你这是要搞拆迁？”
“昨晚两边打疯了，只是民间没有被波及到而已。”宅女悠汗流浃背地拆卸着一个机箱的盖板：“我就不该第二次跑去凑热闹的，要是我第一次断电了就不上线，恐怕今天没这么多事。”
“坏了？”
“坏了，两个服务器，一个存储阵列，外加一个我私人的nas备份。”短小无力悠艰难地拧着螺丝，可是滑丝的螺丝又怎么是那么好拆开的，瞧着努力了半天一点动静都没有的盖板，她愤愤地把手里的螺丝刀摔在地上：“我就是个憨批！”
“看出来了。”艾丽娅探头过去观察了一下那个侧板：“要怎么拆开？就是卸螺丝就可以了？”
“这两颗螺丝卸下来，我要理一下里面的线。”
“让开，螺丝刀给我。”艾丽娅挤开无用悠，用力地把螺丝刀顶上去，压得侧面盖板几乎都凹陷了，这才把螺丝刀缓慢地旋转着。
螺丝不想出来，但是无法自拔的它还是被艾丽娅的电光x龙钻给收拾了，走的时候很安详。
“这板子都变形了！”宅女悠看着侧板上的凹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没有。”艾丽娅一拳砸下去，伴随着一声闷响，厚重的侧板凹陷被直接砸了回去。
“……行吧，你说了算。”从心悠挤出一个僵硬的笑脸，从工具箱里面翻出备用的螺丝放在一边，这才开始拆卸线材和硬盘。
观察了一下半个身子钻进里面的渣女悠的ass曲线，艾丽娅有点失望地摇了摇头：“损失大概多少钱？”
“别的不说，光是这里我就没了两块10tb的硬盘。”钱包空空悠叹了口气：“虽然可以转保，但是给回来的都是良品，我准备去海外购那边淘几个桌面存储，拆盘来用。”
“很便宜？”
“黑五嘛，wd的桌面存储才几个钱，10tb的一千一，12tb的一千三，拆开的话塞nas里面照样用，而且还是氦气盘。”渣女悠理好线之后将备份的硬盘换上去：“幸好我的资料都有备份，不然这段时间的工作就白忙了。”
“学生会给你报销一点，额度不超过一万。”艾丽娅挠了挠头：“大概就只能这么多了……话说回来，昨晚你们到底干啥了？”
“不是我们干啥了，我们是被欺负上门了。”宅女悠抬手指了指天花板：“听说上面有人震怒得很，所以国家科学院甚至动用了『女娲』，你现在看新闻都还能看到加州到处起火呢。”
“女娲？那是什么玩意儿？”小丈育艾丽娅双手抱胸：“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虽然科学院那边一直没有公开具体的消息，但是我猜测，那应该是一台光量子计算机的原型机，而且搭配有专门的人工智能。”
“……类似你们炼金之星的光量子计算机『克里西斯』那种？”
“不一样，我们的克里西斯本质上是设计来搞计算的，测算蓝星因果线什么的，而国家科学院那台女娲……恐怕最初就是以军事目的为出发点的。”
“等会儿，不是说那个东西研发困难，整个蓝星只有你们炼金之星走了狗屎运，弄出来一台么？”艾丽娅疑惑地皱紧了眉头。
“是啊，所以我说是我的猜测，国家科学院也一直语焉不详，外界的流传信息基本都是瞎蒙胡猜的，鬼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你为什么会往这方面猜测？”
“量子计算和量子计算机不一样，量子比特个量子逻辑也不一样，现在民用领域大多数宣称的和这个有关的，都是实现了几十个甚至接近百个量子比特的计算而已——可无论是光量子计算机克里西斯，还是说疑似光量子计算机的『女娲』，都有着类似或者接近人类的思维逻辑，这是传统的计算机所不能比拟的，也不是单纯的强人工智能就可以做到的。”
“就连你的望舒和羲和也不行？”
“也不行，望舒和羲和的主要思维逻辑，来自于他们对于信息的获取和收集分析，本质上还是没能逃离机器学习的本质，这一切都来自于我们现在设定好的算法。”渣女悠耸了耸肩：“就像是计算器一样，我们摁一加一，他们输出原本属于二的结果，可是量子算法不一样。”
“……听起来无论是什么东西，只要加了个量子就会变得很厉害的样子。”
艾丽娅想起了自己意识海里面打盹的那只量子龙神——她的量子前缀倒是和目前蓝星研究的这个玩意儿风马牛不相及，艾丽娅曾经试图学习过他们真神之间流传的神界幼儿园启蒙教材，然后发现那玩意儿已经是概念上的差别了。
人类学个一加一等于二，就是因为教材上写的是一加一等于二，在被推翻这个结论之前大家都是这么学的。
可是真神学这玩意儿，是直接依靠自己的存在概念，进行资讯构架解析，大抵就等同一个三岁的幼儿园孩子掐指一算，在脑海里瞬间脑补了七千多页的证明论文，得出结论——在这个宇宙的底层数学参数支撑下，一加一确实等于二。
嗯，俺瞧这个宇宙的规则确实是这样的，所以俺寻思也是这样的。
学习？学个屁.jpg
“虽然有点狗血，但是现在的量子计算已经展露出一些不可思议的雏形了，相比起来它以后可能的算力增长倒还是其次，毕竟目前再能打的量子计算机也干不过超级计算机——可是反过来说，有些量子计算机可以模拟的东西，经典计算机压根就不能做，这都不是一个量级的。”
“算了，听球不懂。”艾丽娅摆了摆手：“反正你的意思，就是那个『女娲』，很可能是一个依托于光量子计算机支撑的军用级强人工智能，对吧？”
“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毕竟能被赋予『女娲』这个名字，而且还是国家科学院正儿八经给的认证，我反正是往厉害的方面去猜想的。”胡思乱想悠摊手道：“昨天晚上我不是给了你们一个优化好的运算模拟程序么？就是对方帮的忙。”
“诶？你们有接触的嘛？”
“对啊，对方脾气还挺好，我开始以为是个人呢，可或许是陪伴望舒以及羲和有一段时间了，我瞧着对方那味儿又不怎么像是一个人。”
“……还行，你也有赛博朋克内味儿了，我反正是闻不出来。”
“我优化那个算法，用了两个多小时，从五千核心调动到一万五千核心，可是大小姐，你知道她用了多久吗？”
“多久？两秒钟？”
“……那倒没有，用了十五分钟，五千核心直接优化到八万五千核心——这还算上了我把数据上传过去的时间。”
艾丽娅摸着下巴，大抵明白为什么渣女悠今天这么老实了。
如果说她是个ssr的人类，那个『女娲』也是人类的话，那么对方恐怕比宅女悠要高出好几个等级来，俨然就是计算机之神的做派。
高山仰止，景行景止，虽不能至，心向往之。
宅女悠从理性上知道这或许有可能，但是感性上接受不了，所以宁可猜测对方是个强人工智能。
“她有跟你说别的没有？比较私人的那种。”艾丽娅抬手指了指天花板，意思那个『女娲』有没有私聊你，发点瑟瑟的东西给你康。
如果那样的话，对方铁定就是个沙雕网友。
“……怎么可能，对方的口吻很官方，只是为了帮助我们弥补损失才过来的，她说之前她的反击，可能会给我们带来一些牵连。”渣女悠低头看了下手里那根刚拆下来的，直接被烧断了的电线，很是无语地将其丢进垃圾桶：“现在我才算是知道什么叫牵连了……啧！”
“可怜的孩子。”艾丽娅摸了摸她的头，毫不留情地转身就走：“既然没有什么别的损失，那就这样吧，我去上课了，溜了溜了。”
用完了，扔掉，下一个。
“大小姐！”被甩悠在她背后伸着手：“说好的请我喝奶茶，还算数嘛？”
“下次，下次一定！”艾丽娅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身影消失在五号机房的门口。
“……”
……
……
东山大·32-b号楼·某教室
秃顶导师抱着自己心爱的保温杯，摸了摸分得清名字的每一根头发，溜溜达达地走进了教室。
“很高兴见到同学们，你们想死我没有？”他把手里的书本放下，环视教室。
学生们哄笑了一阵，气氛变得松快起来。
“我知道大家昨晚辛苦了——当然，主要辛苦的不是你们这些看热闹的，而是在世界博览会那边干了大事的建院学生，所以人家今天所有课都算全勤和课堂学分满分，放假一天。”
“诶？！”小伙伴们面面相觑：“不公平啊！我们也去帮了忙的！”
“你们也去了？”秃顶导师敲了敲讲台的桌子：“哪些同学帮了忙的，站起来我瞧瞧。”
于是好几个学生站了起来，毕竟金融学院和经管学院的课有重叠的地方，凑凑的话一个教室也能找出来三五个参与者。
艾丽娅没站起身，她手托着下巴打了个哈欠——反正为了不患寡而患不均的忧虑，秃顶导师不可能单独给什么小奖励的，站不站起来也就那样了。
果不其然，秃顶导师口头嘉奖了几句这些学生，旋即拍了拍手：“既然我们教室里有功臣，那么今天我就不讲那些正课的内容，给大家聊一下……比较轻松的话题，就谈国内外的支付体系好了。”
说着秃顶导师翻了翻自己的包，掏出一个长方形的小本本：“这是支票本，在座的同学谁有支票的？”
学生们面面相觑——毕竟在他们固有的影视作品印象里，这玩意儿都是大佬才用的，哪能自己就随便拿到。
“在西方国家，就比如米利坚——只要账户里有1块钱，都能够拿一个支票本签字玩，这种账户叫『checkingaccount』，意思是普通支票账户，存钱没有利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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