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8-上上下下左右左右BABA 不算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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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丽娅能说什么呢?
  事已至此,她也没办法遮遮掩掩了,只能是高喊一句‘环溪观nb!’来抒发自己的心情。
  另外这种天下何人不通环溪观的操作,为何看起来如此眼熟……
  艾丽娅没有改日,当场就跟着老院长去了办公室,准备面谈。
  待到进了办公室,老院长放下小暖炉,往里面投了一片香片,随后取出茶壶开始泡茶。
  艾丽娅瞥了一眼,只觉得老奶奶的办公室很朴素,甚至可以说是朴素到了简陋的地步。
  “东山市的冬天,气温不冷,但是寒意重,主要原因是风大,容易让人体的热量快速散失……这个地方不是养人的所在,相比起老人,这里更适合年轻人打拼。”
  艾丽娅看着对方行云流水一般泡茶斟茶的动作,暗自猜测对方和环溪观的关系。
  不过在那之前,她习惯性地认真回顾一圈房间的陈设,试图找出一些和自己一样低调奢华有内涵的物件儿——环溪观就是这种尿性,她早就习惯了。
  卡其色狂放光是看到柜子里随意摆放的五彩石二月花神杯,却不知道艾丽娅厨房碗柜壁橱里面的那些家用瓷器,好像也是珐琅彩的全套……
  但是看来看去,老院长的办公室就是真朴素,没有什么幺蛾子。
  这一点,和对方那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书香门第贵气不搭。
  有人可能疑惑,到底什么叫贵气?
  那种气质类似于环溪观千年积累下来的文华底蕴,也是一种为人处世的修养。
  当初夏衍夏先生病重,难受至极的时候,照顾他的人起身离开病房说要去叫医生来。
  而夏先生即便讲话都艰难了,还是用尽力气叮嘱道:“不是叫,是请。”
  一句简单的‘请医生来’,就是浸透到骨子里的修养,贵不可言。
  艾丽娅也是这样的人,她可以砍人,可以打脸,但是之前王副总要跪下的时候,她却出手拦住了——天地君亲师,即便是杀人不过头点地的乱世,真正有修养的人也不会肆意践踏别人的尊严。
  毕竟在共和国,下跪这种大礼轻易做不得,棒子那边倒是习惯了,所以在手机出问题之后他们也拉着国内的经销商玩下跪道歉那一套,结果就闹出了轩然大波。
  可是反过来,一个就连下跪道歉都已经成了习惯的那一套,真不知道还有什么作为廉耻的底线——空中转体三百六十度猛虎落地式倒跪玻璃渣?
  老院长是那种能够重合所有人印象里名媛气质的存在,如果年轻几十岁,换一身旗袍,那么对方纵横魔都外滩也不会有丝毫违和感。
  茶叶洗了一遍之后,只出茶两杯,艾丽娅收回目光,端起老院长送到自己面前的一杯茶水,表情严肃地抿了口。
  等了片刻之后,她略显失望地放下杯子——说好的天材地宝呢?
  她还以为会像是小说里面那样,一口茶水喝下去,瞬间感觉体内涌起妙不可言的力量,四肢百骸如同泡温泉一般,飘飘然如在云端。
  最后一运功发现功力大进,一下子就跳了一个段位。
  而这个时候,老院长就该风轻云淡地说一下,这是何等何等稀有的茶水,逼格要高,姿态要足,并且打一个补丁说这种茶只有第一次喝才有效。
  反正他们就认定了主角这种穷逼,在来之前是不可能喝到如此高贵的茶水的。
  也认定了从生物学层面来说,真有这么一种只需要一口就足够让人产生抗体的特殊生物药品存在。
  老院长笑眯眯地看着她:“口感如何?这是我老家特产的温泉红茶,茶园的主人是个残障人士,但是却愿意自力更生,不靠施舍,而是真真正正地自己过活……我每年回去,都要上门求购一批用来赠送亲朋好友,你现在喝这茶,可觉得有点滋味?”
  艾丽娅闻言赶忙端起茶杯再喝了口,顿觉口舌生津,茶香馥郁,不由点头赞叹道:“好人,好茶。”
  “嗯,我也这么觉得。”老院长毫不客气地收下了她对茶叶的夸赞,笑着给她再添了一杯:“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难为你一个孩子,被我这么个老太太吊胃口。”
  艾丽娅心说真要算起年龄来,谁是孩子谁是老太太还说不一定呢。
  不过异世界的高压生活,让她早就忘却了年月更替,很多时候都是不经意间才发现过去了很久——异世界的人类平均寿命一百五,修炼之后生物进化只会更久,剑圣三百多甚至是四百的也有。
  但是也只是这样了,不存在那种说万年级别的巨龙啊或者别的什么怪物,巨龙得票平均年龄也不过是七八百,圣阶往上顶天可以到一千二。
  毕竟从生物进化的角度来说,一个智慧种能够以万年为单位生存的话,对方自然是有足够的力量来改变世界格局,所以无论是出于大自然的平衡,还是生物进化本身的限制,都没听说过有这么长寿的智慧种存在。
  没智慧的倒是活得长久,可是人家也没啥要动弹的,真就活成了石头呗。
  异世界人类最长寿的记录是一个冰系法神,六百六十六岁,但是久远的生命并没有给他带来更多的好处,仅仅只是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罢了,对方活这么久的秘诀就是降低消耗不怎么活动,窝在法师塔里面时不时把自己冰封一下逃避时间的流逝。
  战斗力什么的,还是得年轻人才行,乱拳打死老师傅不是白说的。
  艾丽娅当初对这个六百多岁的老法神惊为天人,甚至是提起了最高戒备,以为会遇到甘道夫那种魔武双修一把长剑砍天下的巨佬,结果没想到一个照面对方就直接躺了。
  好在异世界不兴碰瓷那套,艾丽娅得以继续自己的旅途,而不是至今都被困在法师塔洗盘子还债……
  至于说其他日子,如果艾丽娅自己没记错的话,光是围攻天界神王王城的那一战就昏天黑地地打了七个多月。
  等到尽数攻破天界王城的护盾时候,回头一瞧,发现原本骄阳似火的夏天都已经成了寒冬飘雪——那可不是围而不攻的古代战争那样围上几年,而是真正每天都在厮杀,一边砍一边奶。
  艾丽娅撵着神王从海拉东岸一路杀到拉斐尔北地荒漠,她麾下的剑神攻坚团则是和对方的大天使护卫队都打出感情了,愣是发展出了十好几队真冤家。
  反正她来蓝星之前,第一批天人族和人类种的混血儿已经出生了,这倒是和当初那个混血至上的苟东西想法不谋而合,各大智慧种最终都会融合在一起。
  ……难道这一切都在对方的计划之中?
  艾丽娅突兀之间这么一愣,旋即自嘲地笑了笑——都已经离开异世界了,还操那份闲心做什么,当个我死后管它洪水滔天的昏君就好了嘛。
  面对着老院长那恬然平和的眼神,艾丽娅纵使有很多话想问,可是她端起茶杯组织了一下语言,最后还是问出了最直观的一个疑惑:“你是怎么发现我的身份的?”
  “……”
  老院长倒茶的动作顿了一下:“当初在冰心中学的时候,你身受重伤,骨裂、扭伤、内脏移位,还记得吗?”
  “记得。”艾丽娅违心地点了点头。
  她记得受伤,但那是自己演的,她受伤都成家常便饭了,鬼记得当时伤到了哪里。
  原来自己当时伤得这么严重的吗?她还以为只是呕血什么的……
  “看起来你并不记得。”老院长摇了摇头:“要爱惜自己的身子啊。”
  虽然艾丽娅很想说一句「你还记得你吃过多少片面包吗?」这样的话,可是她怕老院长说自己是个中餐主义者,只吃过十三片面包。
  再有就是受伤成为日常习惯什么的,未免太过惊世骇俗了点……
  “当时我就好奇,为什么一个孩子受到伤害之后,会有那么大的阵仗。”老院长抬眸望着她:“你知道当时请我坐医疗直升机直接赶过去的人,是谁吗?”
  “谁?”
  “峨眉山白东城的女儿,白梨。”
  “……那是谁?”艾丽娅一头雾水:“白梨我认识,白东城……是哪位老先生?”
  “不是老先生,是老太太。”老院长摇了摇头:“长枪横南越,白水绕东城,当年颜灵姐姐还在的时候,我们几个人互相关系都极好——庄宫霸王,峨眉白东城,这两个人也算是当年亚太暗世界显赫一时的人物。”
  艾丽娅觉得自己在听什么武侠小说,合着你们那会儿的青春这么绚烂多姿的嘛?
  瞧瞧现在的暗世界,传统文化缺失啊!
  人家不是庄宫,就是峨眉山,多有范儿?
  现在一个什么共和国九局,知道的提心吊胆战战兢兢,不知道还以为是什么养老用的清水衙门,偶尔管管卫生什么的。
  等会……庄宫?霸王?
  艾丽娅眨了眨眼:“老院长,你是不是也认识一个叫庄……咳,就是校学生会以前的那个学生会长。”
  “庄广睿?”
  “嗯!”
  “认识,他和你一样,都可以算是现如今的第三代。”
  “……哦。”
  说好的二代,怎么还掉辈儿了?
  “白梨知道颜灵姐姐和她妈妈私交很好,情同姐妹,所以对环溪观的事情其实很上心,当时我就知道你是环溪观的后裔,只是没想到当年鼎盛如此的环溪观,如今居然销声匿迹,遇到事情自家的孩子居然连个还手的能力都没有。”
  “那个,其实我有的,只是当时故意这么做。”艾丽娅挠了挠脸,很诚实地解释道:“那个时候主要是找不到由头收拾对方,所以才出此下策。”
  另外环溪观不是说明末之后就没鼎盛过了吗?大猫小猫两三只。
  不过真要算起来的话,有神仙姐姐这么个存在,貌似说鼎盛也没差……
  “我知道,我都猜到了。”老院长摊开一个本子,写下艾丽娅的名字:“之后我就一直在关注你,尤其是你的身体,昨晚我看见你——”
  “难道真能肉眼观察出来?”艾丽娅惊了:“真有这种医术?这是不是就是望闻问切里面的望?我能学吗?”
  并不知道拥有灵魂视界的艾丽娅对于眼睛类技能的追求是何等热衷,老院长只是愣了一下,又是对艾丽娅连珠炮般问题的无奈,又是对她这种想法的好笑。
  她放下笔,解释道:“和身体没关系,我也不能直接看出来什么,只是看到你在中心主轴下面的动作了,那一声‘白首太玄’,说的其实是白首太玄经吧?”
  “……啊?”艾丽娅呆住:“就因为这个?”
  我当时在念诗不行么!
  难道我不配念那个人的诗,现在就连念青莲李太白的《侠客行》都不能了?
  “就因为这个,毕竟对于一个熟悉环溪观的人来说,白首太玄这四个字太特殊了。”
  “……”
  “当时我就在想,你会不会是颜灵姐姐的隔代传人,毕竟据我所知,她的几个徒弟没有一个练成《白首太玄经》的,甚至于这么多年,她的徒弟好像都失散了,我每年都会去一次环溪观所在,可是这些年却只有一个小二守在那边,而后才好不容易出了个你。”
  “找到了的,老三也找到了。”艾丽娅安抚老院长道:“她这些年过得不错,除了双腿残废了需要坐轮椅之外,没什么大碍。”
  “这……没有医治?”
  “尝试过,但是效果不是很理想。”艾丽娅摇了摇头:“很早以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情况不允许她离开去做有效的治疗修养,所以拖成了这个样子。”
  为了这个家,白衣道姑也真是付出了太多。
  “也罢,人还在就好。”老院长有点唏嘘:“你是不知道啊,颜灵姐姐失踪了三十多年,我们一直以为她已经过世了,没想到她居然还在……”
  “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这么笃定我就和神仙姐姐认识呢?”艾丽娅皱眉道:“是什么情报?还是说单纯只是你的猜测?”
  “没有情报,也没有猜测,仅仅只是随口问一句罢了。”
  说着老院长那老奶奶的慈祥笑容中,带起了某种估计是年轻时候遗留下来的狡黠:“刚才看到你的时候,我就想起了昨晚的事情,所以就这么一问,没想到你的反应这么大。”
  “……所以我这是自投罗网?”
  “对,我很想说我是请君入瓮,可深究起来,我直到方才才算是真正明了你的身份。”老院长说着给她再倒了一杯茶,笑道:“所以我现在该怎么称呼你呢?艾丽娅?还是暴君陆颜倾?”
  “好吧,不用试探了,也不用套话,我就是陆颜倾。”艾丽娅捏了捏眉心,没想到被人给套路了。
  果然这年头谁都不能小看,老一辈的更是些人精。
  有时候她也很奇怪,别的小说里面遇到的那些穿越者什么的,往往能够遇到跟小毛孩一样冲动的老头子,而且往往都是身份显赫的某某长老某某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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