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3-摁下ESC,跳过结算 为『故事不想说』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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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爱纸片人小哥在说完了话之后，这才发现身旁站着的貌似不是自己的同伙。
他扭头看了一眼来人，眼睛眨了眨，然后默默地端起杯子喝水。
拿杯的手，微微颤抖。
卡其色狂放皱着眉按住他的肩膀：“打完牌之后，我们再好好谈谈。”
蓝星规则，反派或者即将使用反派手段的时候，才会发动『好好谈谈』技能。
总而言之不会是什么好事，唯爱纸片人小哥认命地叹了口气，望着面前的女人：“看来我们这把，是不能够认真打完了。”
对面的女人抽了一张卡：“你是他们的老大？”
卡其色狂放打量着这个身材姣好的女人，叹了口气：“为什么非要做这行呢？”
应召姬在本子这边并不少见，甚至于可以说在全世界哪个国家都不少见，但是本子这边的红灯区从业者和应召姬基本不会接外国人的生意，一来是文化背景不同，沟通很成问题，另外一个问题就是歪果仁都不懂日本人的玩法……
在本子这边，风俗店已经算是正规合法产业了，外卖的话更是不会和涉外人员扯上关系，因为这意味着一旦出事情很有可能会牵连到整个店面甚至是行业。
所以在现在的环境下，那些有着极道背景的风俗店绝对不会说跑到被列为禁区一样的东都大酒店来进行派遣服务——这是个做个人生意的自由从业者啊……
应召姬抬眼望了下他，冷笑着将一张牌放到桌上：“我还以为你们会问些别的问题，没想到又是来说教的嘛？这就是我最开始不想来的原因，可是你们却说只是邀请我来打桌游的……我看错你们了。”
两个小伙伴给卡其色狂放解释道：“虽然她是应召姬，但因为游戏王牌技出众，在本子这边很有名气，好多玩家请她过去都是花钱打牌的。”
“……”卡其色狂放捏了捏眉心，有些说不出话来。
讲真，叫应召姬这种事情他从男性的角度出发没什么好说的，顶多也只能是以交流团带队的身份呵斥一下唯爱纸片人小哥，不要忘了自己现在还是东山大学学生的身份。
可为什么在得知只是花钱请人来打牌之后，反而还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呢？
他曾经仔细研究过本子这边的社会数据，而通过这种sex产业的转型来侧面研究社会发展，也是他曾经的视角之一，目前随着日本的人口老龄化问题愈发严重，应召姬这种派遣服务交易正在逐渐地‘去性化’。
说白了，就是客人的欲望更加隐晦而难以捉摸，甚至于偏向于保守，不再追求单纯的身体之间的交流——换句话来说，草食男也越来越多了。
现在本子有超过28%的人口是65岁以上的老人，这些人反倒是比新生代更加渴求这种刺激感觉，甚至还催生出了帝冢真织这种71岁才入行的女性演员，对方退休的时候都80了……
原本那些肉食的人逐渐老去，而新生代却又在畏惧着这些东西，很多社会学家甚至将此认为是日本男性自信心正在失落的危险信号，尽管他们知道这种事情不是单向的，女性的拜金拜物主义盛行，也是其原因之一。
于是卡其色狂放简直是就是操碎了心，一方面觉得这帮兔崽子真是不懂事，什么人都敢叫来玩，完全不在乎形象。
另一方面又担心这些家伙也会因为差不多的原因而变成懦弱可欺的模样，丧失自信变成真正意义上的废宅死宅。
应召姬展示了一张手牌：“真正的炎兽玩家，可以不用羚羊，但是不能没有精神操作！”
唯爱纸片人小哥好似想到了什么，冷汗瞬间就下来了，抓过计算器来是疯狂摁动着。
卡其色狂放坐在一边，不说话静静地看着。
但是很可惜，仅仅只用了二十分钟，应召姬就直接一波带走了唯爱纸片人小哥，后者在后期基本属于是抽什么牌都没办法扛住的劣势。
等到打完了牌之后，卡其色狂放坐到了唯爱纸片人小哥的位子，给对面的应召姬倒了杯柠檬水：“现在……我们或许可以坐下来聊会儿天。”
“给钱吗？”
“算加钟，怎么样？”
“呵呵……”应召姬收拾着自己的卡组：“你不应该试图想着来拯救谁，你真正应该拯救的，是那些在东南亚地区的工厂里面，被剥削着的可怜人。”
“所以你为什么会想要做这行呢？”卡其色狂放掏出手机打开录音界面示意了一下：“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把这次谈话作为社会研究题材，我会对人物进行模糊处理，而相对的，我也会给你另外一笔酬劳。”
“不上床？”
“当然不。”卡其色狂放的表情没有什么鄙夷，只是带着些许唏嘘：“我可不想成为‘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的帮凶。”
“……你是个特别的人。”应召姬收好自己的卡组，双手撑着下巴：“但是没什么用，我做这行仅仅是因为来钱快而已，方便轻松，没有什么压力，多好？”
“仅仅是这样？”
“不然呢——你难道要脑补一出被强迫入行的苦情剧嘛？我都说了，那种事情是在东南亚的小国，在我们日本或者你们共和国，大多数人都有依靠双手通过努力来赚钱的机会。”
应召姬说着抿了口柠檬水，露出了惬意的表情。
“你还是学生吧。”
“……很多派遣服务的从业者，都会说自己是学生。”应召姬目光闪了闪，笑道：“我也不例外，看来我伪装得还不错？”
“我能说出你身上十几个学生的痕迹，比如你的右手中指还有明显的笔茧，这种老茧如果在你离开校园的高强度的书写之后会软化掉，不太容易保持现在的模样。”
卡其色狂放举起自己的杯子：“我说过，对于你的背景身份不感兴趣，我只是想要得到更真实的社会研究样本而已。”
应召姬放下杯子，沉默了片刻：“对，我还是学生。”
“学业有落下么？干这行会不会影响学习之类的。”
“……会，但是相比起来，如果是打工什么的不一样也是影响学习么？”应召姬用勺子搅着杯子里面的柠檬片：“我不想辩解说女孩子就应该选择这种方式来更快地获取金钱，也不想让谁认同我这么做是对的，我只是觉得我现在过得还不错。”
卡其色狂放沉默了片刻，关掉了手机的录音程序：“看来是我唐突了。”
“所以你这是不准备给我算钱了？”
“会给的。”
“呵呵……”应召姬看着眉目之间充满了坚毅神色的卡其色狂放：“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如果我还是高中的时候，我一定会喜欢上你的，你这种认真的样子，实在是很让人心动。”
“你以后还准备做这行吗？”
“后期转型的话应该是去尝试着做别的吧，比如和我专业合拍的工作，亦或者是做个游戏王卡牌决斗玩家——我专业课的成绩可是很好的哦！”
旁边唯爱纸片人小哥发出了错愕的声音：“诶？你原来还真要读书的吗？”
“不然呢？做这行只是兼职，你以为我还能吃几年青春饭？”应召姬笑得挺真实：“而且我们国家和你们共和国不一样，在我们这边风俗行业是半合法的，所以我如果转型的话压力不会很大。”
在一边静静看着的牛姐低头看着手里的杯子，晃了晃里面的果汁不是很赞同这条路：“何必呢。”
卡其色狂放从对方那并不华丽崭新的衣服上收回视线，并且无视了对方那稍显粗糙的手：“如果国家的经济发展繁荣，社会福利保障、医疗养老制度足够完善到，教育程度普及到女性能够投入到脑力工作的岗位中。”
他举起手里的水杯一饮而尽，将其重重地顿在桌上：“那样的话，社会性别平等意识才真正可以发展到不再将女性物化的地步，女性能够自由选择家庭分工和角色，那么她们的职业选择也会宽泛许多……”
“……大哥，我——”唯爱纸片人小哥的肩膀缩了缩，想要说点什么。
“和你没关系，是他自己又开始寻找自己的路了。”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按上了他的肩膀，安抚着他的情绪。
大家扭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艾小白花也走了过来，她那一头如同乌云微堕的秀丽黑发披在身后，压在锦绣繁华的织锦披风上，难得没有现代女孩子穿古装的违和感。
“一个人的进化，不仅仅是身体，更多是思想上的。”艾小白花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当你有了属于你自己的价值观和世界观，不管它到底多完善，都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你们大哥现在就在完善这种东西——佛家叫知见障，道家叫道德境，小说里叫做悟道。”
说着她眼带笑意，望着对方那激荡的灵魂之光：“而在我看来，这叫做ssr升星……”
卡其色狂放摇了摇头：“我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而已——你们聊，我去休息一下。”
“我们不需要被拯救！”应召姬望着他的背影，这么喊道：“而且你的中二梦该醒醒了，你改变不了任何人！”
卡其色狂放顿住脚步，回头望着她，那眸子里带起了灼人的光华：“那我就去改变这个世界！”
“……”
大家不明所以地看着这一幕，但还是摩西分海一般让开了一条给卡其色狂放离开的道路，剩下的人望着艾小白花，等待着她的阅读理解。
艾小白花左右看了看：“哟嚯？还有茅台？”
旁边桌上的几瓶老旧茅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尽管她不爱喝酒，对于喝酒一点兴趣都没有，但她还是感兴趣地将其拿了起来。
牛姐抿了抿唇：“今天酒店送来的，说这是上世纪茅台出口到本子这边的，他们的珍藏。”
“送给谁？”
“……送给你。”
“我？”艾小白花愣了下，然后反应过来，对方送的不是艾小白花，而是利亚基金的大小姐艾丽娅。
估摸着是远东恶龙的咆哮委实是吓坏了这帮家伙，而且之前听说好像利亚基金要收购他们的酒店，最后却又不了了之了。
对于收礼完全没有啥心理压力的艾小白花当场就把这瓶珍贵的老酒给拆了：“来来来，为我们……额，最近有什么可以庆祝的？”
“和东都学联的合作取得阶段性成功？”
“好理由！”艾小白花端起酒瓶：“男生一杯，女生半杯，只有这么多，大家尝尝味道吧。”
应召姬歪着脑袋看着这个少女，疑惑着出声问道：“你是他们的……会长？”
艾小白花回头一望，把手里的酒举了举：“你也来点？”
“……谢谢。”
“不客气。”艾小白花接过一个小酒杯给她也倒了半杯：“我是他们的会长，叫艾丽娅，是个普通的大二学生。”
“普通？”应召姬打量着这帮牛鬼蛇神一样的东山大学生会小伙伴：“我可不觉得你们普通。”
“这叫距离产生美，就像我们也不了解应召姬的生活一样。”艾小白花这么说着，语气自然，表情坦荡荡。
应召姬眉头一挑：“你……好像不是很鄙视我？”
“看问题的人不同，角度自然也不同。”艾小白花晃了晃瓶子，将其递给牛姐分，自己端起小杯子抿了口酒：“你看过一本叫做《dealingindesire》的书么？”
“……没有。”应召姬学着她的样子抿了口酒，然后下意识地皱起眉头。
“那本书的作者你可以叫她kim，我不确定她在蓝星有没有同样的作品。”艾小白花倚靠着长桌：“她是芝加哥大学的社会学教授，当初在伯克利大学读博士的时候，花了五年时间去胡志明市收集素材，写了这么一本书，专门描写了东南亚的……和你一样的从业者。”
“……”应召姬沉默了片刻，呵地笑了出声：“又是一个想要当英雄的？”
“不，她只是想做学术而已。”艾小白花打量着她：“另外你和本子这边的从业者不一样啊，人家都是温声软语的，怎么你就脾气这么较真呢？”
“我只是——”
“算了我没兴趣知道。”艾小白花占据着绝对的谈话主动，只是摆了摆手：“不过你说的当英雄，这在这个行业里也普遍存在，甚至成了一种专门应付欧美背包客的手段。”
实际上东南亚地区的sex旅行，最早应该追溯到米利坚大兵建立军事基地的时期，这种事情能够形成一整个服务行业，甚至于是一个跨国成熟旅游路线，绝不仅仅是单纯的花钱买卖这么简单。
“就像是你说的，东南亚地区的经济落后，女性没有办法获得高等教育，没有办法学会专业的就业技能，只能选择在工厂里面去当女工，然后每个月的工资才几百块——这笔钱如果是去酒吧里面，一晚上就赚到了。”
艾小白花举起手里的小酒杯对着大厅的水晶吊灯看了看：“工厂里面是完全的剥削，每天工作十多个小时，工钱还要被扣押，甚至还要承受无良老板的二次压榨……这种时候她们换一种方式生存，反倒成了改变人生的途径。”
应召姬张了张嘴：“我是说……那个什么博士……”
“听我说完嘛。”艾小白花感受着温润的酒液顺着喉咙往下滑，暖流回馈上来，不由呼出一口浊气：“西方人更希望看到的是一个符合他们印象的贫穷落后的东南亚，所以从业者们也就顺应他们的喜好，满足他们的刻板印象……”
她简单地说了一下这些套路，无非就是从业者们编造一个凄惨的身世，来博取这些家伙的同情，毕竟后者生活的是衣着光鲜的第一世界，见到这种第三世界的存在都带着天生的高高在上，能够花点钱来以施舍的方式满足自己的超级英雄梦，何乐而不为呢？
“在他们自己生活的社会里，可不存在花个千八百美金就能让谁对他感恩戴德的事情。”艾小白花言语之中不无嘲讽：“但是在那些贫困落后的地区可以，哪怕只是演出来的——所以他们应该感谢那些女人，给了他们重新找回雄风的机会。”
“……听起来像是百老汇的《西贡小姐》歌剧。”
“呵，他们就好这口的啦。”艾小白花耸了耸肩，委实是不明白为什么西贡小姐那种殖民主义下的东西方诧异表现歌剧还能被评为音乐剧四大名剧之一。
大抵就和诺贝尔奖的和平奖项评选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应召姬不说话了，眼里带起了迷茫。
“所以你明白了吗？”艾小白花扭头看着她：“你看到的只是你自己，看到的只是你眼前的一城一池，可是刚才那个男人看到的却是你背后的世界一角，他想做的可不只是拯救谁谁谁这种小事情。”
“他，或者说我们，都想要看得更多，看到整个世界，然后去改变它——或许是变得更好，也有可能是变得更坏。”
她说着将自己的小酒杯移过去，和应召姬手里的小酒杯碰了碰：“但无论如何，我们选择希望~”
就像是她在异世界的纷乱之中，将染血的旗帜竖起来一样，从此改变了人族的未来和异世界的格局。
“你们……是指？”应召姬下意识问道。
“喏——”艾小白花用下巴示意了一下身旁正在折腾着的小伙伴们：“就是你看到的这些人，我虽然是休假，但也不介意看护这些韭菜的茁壮成长。”
“东山大学的学生？”
“不。”艾小白花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意味深长：“是共和国的新生代。”
“……”
艾小白花将手里的杯子随手一抛，应召姬眼看着那划过一道离谱的抛物线，随后在不远处的桌上弹跳了下，稳稳地立住，她头也不回地往人群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哼着不成篇的零散歌句。
“天涯路~退算输~骸骨都化为尘土……”
“离鞘剑~白虹贯~满日出！刺透了孤独！至情至性才不负——”
哼着零碎调子的艾小白花，迎来了小伙伴们一致的喝彩。
“好！”
“大小姐唱得真好听~”
“这是什么歌？我好像没听过诶？”
“大小姐再来一个！”
帅气地一拢自己的锦绣披风，艾昭君在应召姬的凝望之中，比划着水袖的姿势，带起戏腔：“不拜天地浩荡~河山永蔚~不拜高堂济清辉!”
“拜只拜我千秋~荒唐这一回！今宵我非殿上那个谁——”
应召姬眼前的背影逐渐模糊，似乎看见的不是一个少女，而是一个衣着华贵的无忧逍遥贵公子。
可是下一秒，贵公子就追着一只小熊跑了出去。
诶？小熊？
应召姬回过身，看着那在前面不断奔跑的身影，这才看清楚那不是小熊，而是一个穿着打扮都像是小熊一样的萝莉。
熊萝莉抱着一个小杯子在面前疯狂逃窜：“为什么不让我喝！我也是东山大的学生！你这是不患寡而患不均！”
艾小白花气不打一处来：“喝个屁！你喝酒之后什么鬼样子你自己不知道？给我放下！”
可惜的是这里人太多了，熊萝莉发挥了自己的身高优势，在一种小姐姐的裙下不断穿梭着，一仰脖子就把小杯子里的半杯白酒给闷了下去，然后打了个嗝。
艾小白花和刚刚追过来的莲花，瞬间就变了脸色。
唯独筋肉姐贵爱歌看着桌上摆着的那个茅台瓶子，表情稍显微妙地想了想，反而停下了脚步没有动弹。
艾丽娅撵上了熊萝莉，正准备一巴掌把她拍晕过去，没想到后者这会儿已经迷迷糊糊地想要睡觉了。
“嗯？”
疑惑的艾丽娅想了想，把熊萝莉举起来看了看，对方在空中软软地比划了下自己的小胳膊小短腿，最后整个软在了她的手里，像是一条趴下去的鱼鱼。
甩了甩熊萝莉，艾丽娅试图将其放到地上，看看对方会不会接触到地面之后就恢复活力开始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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