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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利坚·纽约·某别墅
  一个中年帅哥正在熟睡中,突然被管家唤醒。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拍了拍身边一个nicebody的大洋马。
  后者赶紧抱着衣服跑出房间,很显然这是一个搞清楚了自己定位的人。
  本子的时区是东九区,而米利坚是西五区,比起米利坚时间,本子那边要快了整整十三个小时。
  所以现如今本子已经是上午八点了,但是米利坚这边才下午19点——但是饱暖思那啥的鲍勃先生,已经在六点五十分吃了自己的营养晚餐之后,抱着大洋马作了一番大家都爱做的运动,并且睡了好几分钟了。
  毕竟他就是这信奉早睡早起身体好的养生中年花花公子。
  所以刚刚进入梦乡却被管家叫醒,鲍勃先生很是有些不高兴。
  “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想我会扣掉你接下来的一个月奖金。”鲍勃先生端起对方递过来的温水抿了口,强调道:“我是认真的!”
  “先生,利亚基金动手了。”
  “……他们的董事长助理湛蓝不是死了么?还敢动手?谁来操控全盘——总不会是艾如龙亲自动手吧?”
  “那是一大笔钱,先生,非常大一笔钱,利亚基金不可能在筹集完了资金之后停着不动,利益会驱使所有人疯狂。”
  “也会驱使你疯狂吗?”
  “会的,先生,只要数字足够大。”
  “好吧,给我看看他们的动作……”鲍勃先生接过平板,帅气地翻了几页,滑动了一下页面,最后露出凝重的表情。
  管家没有说话,只是优雅地站在一边,假装鲍勃先生能看懂。
  实际上鲍勃先生确实看不懂,但是他却能够从另外一个傻瓜式的报表里面,看到利亚基金现在的操作有多可怕。
  “哇……这个庞大的数字,是真的吗?”
  “是真的,他们确实动用了这么多资金。”
  “那么我们该做什么?”
  “如果按照原本的计划,那么我们该等到他们第一步收购完成,然后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在住友银行面前。”
  “我喜欢这个!”鲍勃先生将自己没看懂的平板丢回去,站起来开始穿衣服:“准备飞机!我需要在飞机上好好睡一觉,然后用最充满精神的模样,来迎接那些日本人的崇拜目光!”
  “如您所愿,我的先生。”
  管家微微躬身,退出了房间。
  而房间的角落阴影里,一个声音传出来,那是一个沙哑的女声,和所有躲在角落里当着反派最忠诚走狗的女声一样,带着并不符合主流审美的阴郁感觉:“先生,湛蓝没有死。”
  “我知道——利亚基金想让所有人都以为湛蓝死了,但是我们知道其实没有。”
  鲍勃先生一改之前花花公子的轻佻模样,目光里透出了不知道是睿智还是智障的深邃光彩,看着面前的落地镜:“可这有什么关系呢?只要华尔街的那帮人以为是真的就行了,失去了湛蓝的利亚基金,对于他们来说就像是一个被撕掉了外套的美娇娘。”
  “艾如龙还在。”
  “要不是艾如龙还在,为什么华尔街会把利亚基金当成是心腹大敌?”鲍勃先生举起一根手指摇了摇:“有时候,能够帮你团结朋友的,并不是更好的朋友,而是一个合格的对手。”
  “……我们的对手,是艾如龙吗?”那个女声顿了下,声音里充斥起了杀意:“如果您需要,我现在就去日本,将其杀掉——绝不会暴露您的身份!”
  “不不不,我们的对手不是他,他只是其中之一,我们主要的对手,是我那个好侄女,我最宝贝的柏妮丝小可爱……或许她现在也在念叨着我的名字?”
  鲍勃先生对着镜子整理自己衣领的手顿了顿,若无其事地抬手擦去自己鼻子流淌出来的鲜血,重新脱下了自己身上已经被血液染脏了的白衬衣。
  他的手在衣柜面前移动了一下,最后停在一件红色的衬衫上,发出疑问:“穿红色的衣服,可以掩盖血迹吗?”
  “不,血液氧化之后会呈现出红褐色,我建议您穿黑色的。”
  “好吧,我爱黑色——从现在开始,我最爱的颜色就是黑色了。”
  换上了一件黑色的衬衫,鲍勃先生整了整自己的衣领:“真希望柏妮丝会喜欢我穿黑色衬衫的样子。”
  “她会的,先生。”
  “不,她不会,她现在恨死我了。”鲍勃先生笑了笑:“但是为什么不呢?只有足够的恨意,才能驱使她成为真正的女王,而不是现在这样被大家捧起来的,过家家一样的存在。”
  那个女声没有接话,只是沉默着,在阴影中好似消失了一般。
  鲍勃先生并不在意,扭头朝着房间门外走去。
  在他临出门的那个刹那,身后的女声终究是再度开口:“先生,无论如何,我都会站在你的身后。”
  “……”鲍勃先生的手顿住,停在门把手上没有落下去,好几秒钟之后才无所谓地笑了笑:“不,你也应该恨我,然后以清洗我那些残余势力的名义,使用最狠辣的手段将他们清除掉——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是!我会留给柏妮丝小姐一个最干净的梅隆家族。”
  “是最干净的梅隆家族,以及一个能够真正听话的真实之门,一个都不能少。”鲍勃先生扭头看着她,那帅气的中年大叔脸上带起了调皮的神色,竖起一根手指在唇前:“嘘~不要让他们听见~”
  这次女声没有说话了,彻底沉寂了下去。
  而拉开门,鲍勃先生热情洋溢地张开手,像是个傻子一样冲着外面喊道:“欢迎来到我的领奖台!诸位我最最信赖的合作伙伴们!”
  他的声音顺着被关闭的大门,逐渐消失在门外——
  “在今天!我们将会见证我们这个利益联盟,有史以来最激动人心的一次胜利!我们将会击垮那个逐渐站起来的东方大国——哪怕只是一次小小的预演~我想你们明白我的意思,对吗?”
  房间外,啥时间充斥起了欢快的空气,欢声笑语汇聚成河。
  而房间里面,则是有水珠滴落在地上,从溅开的晶莹,碎成了地毯上不起眼的痕迹……
  ……
  ……
  日本·东都·证券交易中心
  对于整个本子来说,今天又是非常正常的一天。
  冬日的清晨,微寒,有雪,证券交易所的喧嚣混合着人流的热浪,二氧化碳裹挟成扑面而来的热风,就像是走进了一个温暖的蒸笼。
  证券交易员田中端了杯咖啡,非常熟练地在自己的交易位子旁坐下,有条不紊地开始自己一天的工作。
  作为资深的证券交易下单员,田中其实见过很多平常人没有见过的事情,各种大资金的流向,各种骇人听闻的商业战争实况,甚至于一些只要稍稍透露出去,就能够获利甚多的行业内幕。
  信息时代,情报就是钱,就是机遇——有这么一个故事,李超人在自己的司机退休的时候,给他签了一张两百万的支票,感谢他这么多年恪尽职守。
  但是老司机拒绝了,因为他说跟在李先生身边这么多年,每次单就听到李先生自己说要投资的股票或者公司,他都会跟着投资一点,这么些年已经积累了千万身家。
  不管这件事情是真是假,但充分证明了起码在股票投资这一行里面,信息的重要性。
  但是有些事情他只能看,不能说,毕竟干一行有一行的规矩,那种证券交易员还亲自下场捞钱的事情,基本只存在于一个国家证券行业初步成立的蛮荒阶段。
  要知道隔壁共和国当年甚至还出现过一些让人悚然而惊的证券投资交易案例呢。
  他看着面前的屏幕,端着咖啡的手都在微微颤抖,思绪好似飘飞回到了从前——
  当年共和国的万国证券,号称是整个共和国的证券教父,甚至于整个上交所初期的交易规则和交易员培训,都是这么一个证券公司一手帮办的,监管部门没有经验,直接就照着万国证券的建议,直接将其写入了官方的监管条例。
  这件事情就连万国证券的职员自己都不敢相信——那可是一整个国家的证券监管条例!居然就这么轻易地听信了一个从业企业的建议?
  但是万国证券的管金生一手缔造了万国的辉煌,也将其一手葬送掉了。
  只用了八分钟……
  当初的共和国有个三二七国债,上交所将其搞成了三二七国债期货,做多的和做空的几乎都是同时盯上了这一大块肉——在上个世纪的共和国证券市场上,这一个期货的争夺每上涨一块钱,就代表着十几个亿的利润或亏损。
  万国证券是做空的一方,所谓的做空,就是以某个价格买入该期货,等着它下跌并且从中获利,但这么做的话如果期货上涨了,空方就会为此付出巨大的利益代价,一旦到期交割,就什么都改不了了。
  而当时负责动手的,是管金生的得力助手何忠卿,此君出身央财,和官方财政部门的大佬们都是同门出身,属于是正统的官方嫡系。
  但何忠卿还是太年轻了,过于乐观地估计了万国一系的动手前景。
  毕竟在他们的估算里,三二七国债的合理定价不会超过150,这是投资的大前提。
  而他们万国一系,当时拉拢了包括广发、兴业、深发、海通在内的一票大型券商,是实打实的行业龙头,甚至于上交所都给了他们50万口的借单仓位,以防万一。
  这就相当于是兵强马壮的魏军,放眼望去,整个证券市场全都是韭菜一样的散户。
  噶韭菜多简单?这把稳了!
  但是万国没想到,当时那帮散户的后面,还藏了一个中经开,在悄悄地看着他们……
  万国管金生是个很霸道的人,他基本是不去做对冲,也不屑于去打时间差,而是用一种非常狂暴的姿态,直接砸钱砸到足以左右市场趋势的程度,碾压对手,让其爆仓出局。
  散户的资金当然不如万国这么一个证券龙头充裕,所以这一招几乎是无往而不利。
  所以在之前的一段时间里,万国的做空可谓是顺风顺水,投入了所有资金,做空仓位直接压到了87万口——这几本就是将整个万国证券给压了下去。
  接下来,只需要等财政部公布95年的国债到期兑付方法,他们就赢了。
  但是之前说过,三二七国债有做空的,也有做多的。
  万国悲观预测了三二七的价格,选择了做空——毕竟当时的三二七价格已经到了148了,而他们的预估最高价格也才149.58。
  这个时候中经开入场了——他们选择了站在万国的对面,悍然做多。
  中经开是什么存在?在当时,中经开是财政部独资的唯一一家信托投资,属于是嫡系中的嫡系。如果说何忠卿有诸多财政部同门,那么中经发就是他这帮同门亲自组建起来的势力。
  22晚上,财政部发布了一号二号文件,确定了两年的保值补贴,而按照这个算法,那么三二七国债的最后价格,应该进入到155甚至是160的区间。
  悲观的预测全都喂了狗,目前价位上所有的做空方,斗殴将血本无归!
  管金生沉默了一晚上,最后选择了鱼死网破。
  明天开盘,白天先掐死中经开!晚上再联系盟友,收拾残局,以图退路。
  于是23号,国债三二七的大决战开始了……或者说,大惨案,开始了。
  他管金生霸道,可是中经开傻么?中经开头天晚上就猜到了既然万国没有来和解的意愿,那么必然是在第二天大家厮杀的场面。
  所以中经开明白了管金生的色厉内荏,起手就是一对王炸。
  早盘开盘的时候,三二七的价格跃升到了149.50,直接追平了万国当初预估的最高价格,但是好在他们连夜筹集的资金成了救命稻草,勉强拉锯了一阵,将价格稳在了149最有,没有上到150.
  而这段时间,那些做多的散户也开始慢慢获利平仓,市场的走势一度有利于万国。
  可是这个时候,中经开的王炸来了——市面上突然出现了200万口的空单!
  万国懵了,这尼玛哪来的??
  然后他们扭头一看,发现背后捅他们刀子的,其实是他们的盟友辽国开。
  辽国开不讲规矩,用一个只有15万口仓位额度的小公司当替死鬼,透支出200万口的空单,直接顶穿了万国的后腰,给了他们堪称致命的一击。
  尽管这个替死鬼小券商事后肯定就报销了,但是相比起跟着万国一起去死,牺牲手下一个小券商算什么大事……
  于是三二七国债的价格,在中午收盘甚至于到了151。
  如果按照这个价格来交割的话,万国至少得亏进去六十个亿,一败涂地!
  1995年的60个亿,可不是一个小数字,万国当时的账面总资产才14个亿,把裤子当了也赔不起。
  管金生找了很多人,但是没有人能帮他,他找到了上交所的总经理,说辽国发的做法违规了,让三二七的交易停一天吧。
  他还想着有一天时间来寻找突破口,尝试着挽回这一切。
  但是上交所表示对此无能为力,因为那家施展了15万口额度爆出200万口实力的小券商,得等到收盘之后再清算,现在只能继续交易下去。
  人家透支保证金,那也是事后催账,一码归一码。
  管金生没说什么,点点头走了。
  下午开盘的战况,在一段时间之内乏善可陈,辽国开平掉了自己的做空仓位,投向了做多一方的阵营,反手做多了50多万手。
  三二七的价格上扬到了151.98,万国死定了,神仙都救不了他。
  管金生尝试着挣扎了一下,但是没有作用。
  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窗外的天空,他恍惚的思绪里面,突然之间就想起了今天上午辽国开那堪称神来之笔的透支手段……
  至此,三二七事件达到了最高峰——
  在下午四点半收盘之前,还有8分钟的时候,一笔足有2070万口的空单从天而降,以天文数字的空单疯狂打压着三二七的价格。
  与此同时,万国在另一边用自己的营业部账号不断接单成交。
  市场懵了,中经开懵了,甚至于就连上交所都懵了。
  但是管金生还没有懵,他甚至于非常清醒——生死成败!就此一搏!
  万国利用系统漏洞来违规下单,8分钟时间,强行将三二七的价格,从151.30压到了了147.90,然后时间到!
  收盘——
  举国震惊!多头全线爆仓!
  如果这个成交价格成交成功,那么万国将会从亏损60亿,扭亏为盈变成净赚42亿。
  而他的对手,那些以中经开为首的所有做多方,包括跳反的辽国开在内,则会当场暴毙,死无全尸。
  这一场金融战争,之后被称为是共和国证券史上最黑暗的一天……
  官方检查了这场对抗,发现无论是中经开还是万国,都在开挂玩漏洞。
  中经开涉嫌内幕交易,但相比起疯了的万国,他们还能判个死缓。
  万国管金生涉嫌利用规则漏洞透支买卖,当时他卖出的国债高达三千个亿,超过三二七国债总价值数十倍——按照2000多万口的空单,万国至少要有308个亿的保证金。
  有吗?当然没有。
  万国要是有这笔钱,还玩什么透支,直接硬砸都能把中经开给砸死。
  如果按照一些阴谋论者的洗地,那么在国际游戏规则上,这种技术漏洞属于是合理合法的手段,万国管金生应当险胜,而中经开应该认栽——制度不完善的上交所,则是需要更新自己的游戏规则。
  可制度永远都是红线,哪怕是赌场,也不可能让一个空口下注的赌徒赢去真金白银。
  要么万国拿出三百个亿的保证金,那么这次算他赢。
  要么——22分13秒之后的交易,全部无效。
  最后的结果,就是这场震惊整个共和国甚至于整个蓝星金融圈的事件,以最后8分钟交易无效而告终,上交所和证监会在当天晚上十点钟就发布了紧急事件的应对方案,并且决定严肃清查那些违规的会员和公司。
  三二七的价格最后定格在了151.30,中经开赢了,险死还生。
  挺热走险的管金生锒铛入狱——他不是悲情英雄,只是在当时筛子一样的交易制度里,企图打擦边球的投机者,只是这个球太大了,大到压塌了整个球台。
  蛮荒年代的金融交锋,就是这样的贴身肉搏,刀口舔血。
  之所以田中会想起这么一个事情,并不是因为在有雪的东都冬日清晨,他突然之间就伤春悲秋感怀那个草莽年代了。
  而是因为他现在就像是做梦一样,看着面前的交易面板,看着那陡然之间砸下来的恐怖数字。
  他的眼前,出现了第二个三二七事件——属于日本的,三二七事件!
  “不!!”
  时间,是7分钟——
  ……
  ……
  日本·住友银行·总部
  在整个亚太圈子里面,三井财阀应该算是顶尖的一拨。
  而住友银行,则是在战后和他们的核心银行三井银行合并之后,重新站起来的金融企业。
  住友集团是一个庞大的产业共同体,他们除了金融企业之外,还包括了住友电器工业、住友金属矿山等等实业企业在内,而三井住友金融集团则是他们住友一系和三井一系和亲的产物。
  按理说这么一个庞然大物,背靠着三井财阀和住友集团这么两棵大树,日子应该是过得无忧无虑才对,更合格他们背后的背后,还有着米利坚华尔街的存在,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俨然就是天命之子。
  可是今天总部里面,气氛却显得格外压抑。
  “7分钟!只用了7分钟就横扫了整个二级市场!”
  坐在最上面的住友银行执行总裁将一份刚打印出来还热乎的资料直接丢到了桌上,那一叠资料顺着光滑如镜的会议桌一路铺开去,俯视下去,就像是赌桌上一叠被散开的扑克牌。
  “他利亚基金想要做什么?啊——他这是挑衅!”
  住友总裁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吼叫着,脸色涨红,唾沫横飞,那本来精致的西装被拉扯出一道道皱褶,金丝眼镜在鼻梁上跳动着,彰显出他此刻的愤怒。
  一个董事从面前的那一叠文件里面翻出两张纸,稍微平静了一下心态:“虽然声势浩大,但按照总额来算,他们现在只购入了不到8%的股份而已,就算召开董事会,也不能够做什么。”
  “不能做什么?!他们已经以股东的身份召开紧急股东大会了!你跟我说他们不能做什么?”
  住友总裁那叫一个气不打一处来,有种看见队友连猪都不如的模样:“你还想怎么样?啊?是不是你还想要他直接发动股东投票,把我们踹出管理层才行?!”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帮人和他一条心的只有几个,剩下的都是些二五仔。
  反正无论谁进来,他们股东的身份也不会变,董事的身份也基本不会变。
  现在利亚基金疯狂收购他们的二级市场股份,搞得整个股票价格飙升,已经到了有价无市的地步。
  获利最大的是谁?是利亚基金?
  放屁!获利最大的就是他面前这些拿着股票坐山观虎斗的所谓股东!
  手里的股票不是票,市场的数字才是钱!
  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说法,对于商业领域而言那只是行政管理层面。
  投资方是爸爸,踢不掉的,这些个爸爸手里的股票都是实打实的,谁能让股价上扬,谁就是他们心里的圣主明君。
  至于这个圣主明君是来自西方的米畜,还是来自东方的共和国人,那有什么关系?
  而且现在共和国和本子的商业交流合作如火如荼,他们碍于三井财阀的顽固派身份不能和对方眉来眼去,已经是一种非常难受的事情了。
  就像是久旷的怨妇,看着精壮的猛男在面前摆出各种健美的姿势,却不能够开口唤一声‘郎君快来玩’一样。
  如果利亚基金压上来,他们估计就欲拒还迎欲语还休了——不是奴家不忠诚,而是对方太大力,我们实在是拦不住,只好虚与委蛇。
  常威!你还说你不会武功!
  不过住友银行好歹也是财阀麾下的金融企业,除却这帮二五仔股东之外,还是有一批忠心耿耿的嫡系的,现在撑场子的就是这帮嫡系。
  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对着执行总裁示意了一个眼神。
  后者没好气地叉着腰:“佐藤,你说——”
  “总裁,请叫我威廉。”
  “好好好,威廉,你说吧。”
  “我们现在被动召开董事局会议,纯粹只是因为利亚基金来势汹汹而已,但是我们要明白,在整个股权结构里面,利亚基金收购的二级市场股票只有经营分红的权力,没有投票决策的权力——就算是他们要求召开股东大会,也不会影响什么。”
  威廉说着扭头望向大家,语气里面带着深邃的智慧:“我们不要被利亚基金的攻势给吓昏了头,他们只是看起来很厉害。”
  大家于是用看睿智的眼神,平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好吧,他们虽然实际也很厉害,但是我们的游戏规则,限制了他们的发挥。”威廉·佐藤耸了耸肩,用非常米利坚幽默的画风辩解道:“这就像是一场注定我们不会输的扑克赌局,不是吗?”
  住友总裁松了口气,很显然他早就知道了这茬,但是人这种东西,就是要有旁人在旁边进行复读,才能加重自己的信心。
  这叫认同感,寻求认同是每一个复读机的目的。
  所以他也复读了一下:“对,这就像是一场我们注定不会输的扑克赌局,不是吗?”
  这么一来,自信心就又涌起来了!
  利亚基金确实是不可能在面前这种大环境下肆无忌惮,除非他们能够在董事会上获得大多数选票。
  可是这些二五仔但凡是要点面子的,但凡是有点理智的,都不会完全信任对方这个来着共和国的新君。
  对方毕竟是外人,过江龙再强也是过江龙而已。
  早晚要过江的嘛……
  这一波看起来他慌得鸭p,实则稳如老狗。
  但是有人敲了敲会议室的大门,打断了他的稳,没能让他再度彰显他的狠。
  住友总裁不悦地皱起眉头:“是谁这么不懂规矩?不知道这里面正在开决策层的会议吗?”
  会议室的大门被打开,一个声音传过来:“很抱歉,我想你们的决策层会议,并不应该在现在开,因为我还没有坐在会议桌上……你们不觉得决策层缺了一个人吗?”
  住友总裁抬眼望去,眼睛瞪大,瞳孔骤缩——
  进来的是一个女人,一个穿着职业ol装,抱着文件,乍一看像是身材姣好动作干练的普普通通的董事长助理。
  这种新时代的成熟独立女性,多半都是属于是那种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的故事的主角,他们自己身边也大多有这样的存在,而且还是轮换上班的。
  可是面前这个东方美的女性,这个年轻得有点过分的职业女性,却让他们的后背心骤然升起了一股子寒意……
  利亚基金·湛蓝!
  “似乎大家不是很欢迎我的样子。”湛蓝笑了笑,打量着在场的所有人。
  她背后是一群穿着黑色西装,身上鼓鼓囊囊像是在里面藏了铠甲一样的猛男,面无表情地分开道路,将原本的安保人员直接给挤到了墙上,目光冰冷地打量着每一个人。
  一个穿着红色长裙的女性跟在她身后,提着一个长条状的黑色箱子,对方的容貌显得平平无奇,但是身材却异常诱人——前面不行,但是后面十分诱人。
  住友总裁皱起眉:“以我个人的感情而言,我很高兴能见到利亚基金的湛蓝女士,你有好几次收购案的漂亮操作,都让我拍案叫绝,我非常愿意和你坐下来喝一杯,好好聊聊。”
  湛蓝望着他,没有说话,目光淡然。
  住友总裁收起了那在自己人面前的无能狂怒,显得非常有范儿地坐下:“但是现在,我想大家都不怎么欢迎你的到来。”
  “哪怕我是以大股东的身份?”湛蓝笑了笑、
  “对,哪怕你是以大股东的身份。”住友总裁强调道。
  “是吗?”湛蓝开始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在自己随身抱着的文件里面开始挑选。
  会议桌是一个长条形状的结构,住友总裁坐在那一头的首席,而这边的首席则是一个小小的股东——这边不是对立的位置,只是一个末位而已,看那些股东座椅都朝向那一边就知道了。
  但是湛蓝却从这个位置开始,将一份文件递了过去:“哪怕我是你的大股东也不行吗?”
  这个股东不明所以地结果文件,霎时间瞳孔骤缩,手都在发抖。
  他哆嗦着翻开文件,接过看了几眼之后急忙站起来——
  「哗啦——」
  老板椅滚轮滑动的声音,在面前这个落针可闻的会议室里面显得那么刺耳。
  他猛地对着湛蓝一个鞠躬:“很高兴见到您!湛蓝小姐!感谢您对我们株式会社的支持!”
  “客气了……你这个位子可以让给我吗?我觉得这边采光不错。”
  “是、是!这是我的荣幸!”这位股东赶紧退开身位,拉出座椅来:“您请坐!”
  “emmm,等一下吧,我还要和各位股东好好交流一下感情。”
  湛蓝这么说着,开始顺着会议桌往前走。
  “哪怕我是你的大股东也不行吗?”她这么说着,将一份文件递给了第二个看热闹的股东。
  几乎是同样的一幕再度上演,那位墙头草股东忙不迭站起身鞠躬,向着自己面前这个大金主献上自己的敬意:“失礼了!”
  “好说,好说……”
  湛蓝笑眯眯地摆了摆手,继续自己的侵蚀之路。
  一份文件,一个股东,一次对方的惶恐。
  一次起立,两个阵营,三个人的神色不同。
  湛蓝,股东,住友总裁,这三个角色里面只有中间的那个是变来变去的,湛蓝没有霸气凌然的模样,非常温和,只是将一份份文件递过去,然后将一份又一份或明显,或隐晦的效忠受到怀里。
  住友总裁脸色彻底白了。
  七分钟……命运的七分钟……
  被横扫的何止是他的住友银行——如果他有空细细地分析一下那些来自不同地方的假交易席位和营业券商,就会发现这其中被隐藏起来的某种共性。
  他们都是和共和国合作的温和派!
  湛蓝顺着整个会议桌转了一圈,文件也发了一圈。
  等到她绕过了住友总裁再度转回来的时候,除去一部分没有收到文件的三井财阀嫡系之外,其他所有收到的文件的人不自觉地就互相交换眼神,开始成立了新的阵营。
  古有二桃杀三士。
  今有湛蓝的文件毁住友——她只是做了一次正常的投资而已。
  然后将这种投资,全部拢到了一起……有钱不是万能的,但如果钱多到了一定的程度,那么想要反抗这笔钱的威力也是万万不能的。
  这次她终于在会议桌的另一端坐下了,脸上带起了柔和的笑意:“很高兴见到你,总裁先生,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湛蓝——共和国利亚基金董事长艾如龙的助理。”
  住友总裁掏出手帕擦了擦汗,只觉得喉咙一阵阵干涩。
  现在整张会议桌上,三分之二的人都转过去了,身子朝向了湛蓝的那一边,无声地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他喉咙滚了滚:“我……我谨代表住友银行,欢迎湛蓝董事的到来。”
  “非常感谢,那么现在我以一个董事的身份,建议——请注意,我仅仅只是建议,建议股东们召开一次董事大会,不知道诸位怎么想呢?”
  大家没有说话,他们还沉浸在手里的文件之中,无法自拔。
  但是他们的沉默,就代表了没有反驳的声音——沉默呵,沉默呵,不在沉默中灭亡,就在沉默中爆发!
  “至于议题……我的建议很简单,作为一个没有董事会席位的小股东,我觉得或许我能够买入一些拥有投票权的股份,大家觉得怎么样呢?”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个支票本,向着大家示意了一下那上面早已经签好了的名字。
  “空白支票,溢价的数额我个人认为在5%应该很合理——我是说,现在股市的价格,再上浮五个点。”她撕下一张支票递给让出位子的那个股东:“你觉得怎么样?”
  他能觉得怎么样?
  他这辈子见过有钱的,还没见过有钱能够霸道到这种地步的……
  看着支票上面艾如龙的签名,他张了张嘴,最后发出了做梦一样的声音:“我……我非常支持湛蓝女士的任何决定……”
  住友总裁看着面前这些股东开始收空白支票了,脸色从涨红变得铁青。
  他几乎是咬着牙挤出了一个冷笑:“湛蓝董事,似乎你忘了一件事情,就算你在这里当着我的面大肆收购董事会股东的零散股份,加上你们利亚基金手里的拿着的那些,恐怕也没办法获得决策权!”
  银行这种企业,散户股东毕竟还是少数,更多的大股东其实就是利亚基金这种体量的大型投资方——而蓝星的住友银行,除却现在的第一大股东利亚基金之外,还有这占股份6.6%的三菱财阀,以及占股4.2%的摩根大通等诸多投资企业。
  能搞定他们,利亚基金才能说一手遮天。
  但是湛蓝丝毫不慌,甚至还有点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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