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9-没有动手的李虫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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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艾丽娅进宫的时候,李辅国还在清理内廷。
  没错,清理内廷——确切地说,就是杀人!
  登基之后的越王李系,并不被李辅国认为是皇帝。
  或者说他是皇帝,但是也是被李辅国推上去的。
  但是越王李系不知道是得到了什么消息,居然和李辅国火并了起来。
  原来是李系本身就担心李辅国卸磨杀驴,更不满当傀儡。
  于是乎想要趁着禁军出宫去抓李虫娘的时候,宫中空虚,干掉李辅国!
  到时候再把杀死张皇后的罪名,以及惊扰李亨的事情全都挂在李辅国头上,那他就是死有余辜!
  越王以为事计做得十分机密,此番不怕李辅国飞上天去了。
  那他是怎么做的呢?
  答案是挑选一百名精壮的太监,各给短刀一柄,让他们埋伏在后殿门口。
  然后他自己召李辅国前来商议事情,等到李辅国进宫来后殿的时候,伏兵齐起,乱刀杀死!
  不得不说这计策实在是简单实用到了极点,却不料宫中早已经被李辅国清洗了一遍,惧怕得很。
  有人当即悄悄去告密,居然比传旨的太监跑得还要快。
  而除了李辅国之外,另外还有一人掌权,那就是程元振。
  那个送圣旨的太监,刚走出宫门,便被程元振派兵捉住,送去空屋里锁了起来。
  程元振想的是,这宫中无论如何,都不能够在这个时候乱起来!
  长安公主李虫娘是要被长安万民‘抬’进皇城的,而不是杀进来的,这道理不一样。
  可是他停了一会,李辅国也从另外一边得到消息,带了家将们到来。
  之前李辅国还在等公主府那边的消息,说是抓人,实际上是杀人。
  番僧高手都去了,当初即便是强如明教也只能覆灭的军阵,没理由抓不住一个长安公主。
  可是没料到,这越王李系——不对,这新皇帝,居然还是个敢打敢杀的?
  看事机紧迫,李辅国也不讲什么表面样子了,带领家将直入凌霄门,探听宫中虚实。
  他一面分派兵士,把各处宫门把守起来,不许放一人出入。
  另一面让程元振去宫外探听虚实——是他耳朵听错了吗?怎么会有长乐鼓的声音?
  时已当午,程元振外出回来,李辅国便上前问道:“情况如何?”
  程元振装作一副惶恐模样:“公主府门口,血流成河,军伍对峙,不少江湖人都在襄助公主!”
  李辅国不惊反喜:“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没有江湖人帮她才不合理,打!打得头破血流才好!
  这下不管长安公主是何道理,反杀禁军,那就是谋逆的大罪!
  只消把她的法理大义污了,扣上一个谋逆弑父弑兄的恶名。
  冲击宫禁,屠戮禁军,由不得她作假!
  再把大军调回潼关,把郭子仪、李光弼这些老将的兵权卸了,换上次自己的人。
  到时候长安谁说了算?大唐谁说了算?
  想到这里,李辅国哼了声:“宫中有变,断不可轻入!”
  程元振惊诧道:“宫中好好的,有什么事变?”
  他之前都已经把传旨太监抓了,李辅国会知道情况有变呢?
  李辅国便把越王李系想要杀他,并且安排了段恒俊伏兵谋变的情形说了。
  程元振听了,一副无措模样:“这该如何是好呢?皇帝要杀我们!我们如何躲得过?”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却还在看李辅国。
  李辅国目光阴狠:“这大唐的皇帝,咱家也不是没见过,都眼见着死了两个了,不差第三个!”
  事到如今,李辅国对皇权已经彻底失去了敬畏。
  想想也是,他之前甚至是当着李亨的面,把张皇后抓出来杀的。
  “我得到线报,那张皇后的幼子,还未死。”
  “怎么会——之前不是杀了吗?!”
  “哼,杀的是假的!”
  “那我再去把他也给杀了,人在何处?”
  “杀甚,幸好未死,还能留着,三岁的孩子,刚好当皇帝。”
  等到调集的兵马都到了,李辅国便带领禁兵,闯入中宫。
  他迎头便遇见段恒俊带着他一百名内监,拦住路口。
  两面人马当下在丹墀下吆喝着厮杀起来,程元振想了又想,一时之间竟然别无他法。
  明明安史之乱都已经平了,数十万叛军都被剿灭,天下眼见着要安宁。
  可是这大唐的皇城,连日里竟然厮杀了好几场——这是个什么道理?
  可怜这一百名太监,平日既不曾教练过,临时又欲以少敌众,如何抵挡得住禁军?
  打了一阵,太监已死了一半,其余各丢下刀棍四散逃命。
  禁军认定他们是叛逆,一声大喊,如同潮水一般涌上殿去,把段恒俊活活捉住。
  程元振见了段恒俊,恨得他牙痒痒的,拔下佩刀便砍。
  你乖乖和你的主子等着不好么!
  殿下——不——陛下眼见着要回宫了,居然被你们染了血光!
  还是李辅国拦住他:“且慢杀这厮,俺们还有大事未了。”
  随即便吩咐把段恒俊打入大牢去,然后一转身,手执着宝剑亲自向内宫直冲。
  走了几步,他回头对程元振大声说道:“跟我来!”
  程元振见捉了段恒俊,便想就此罢手,可是眼见李辅国竟大胆仗剑冲进内宫去,却不觉迟疑起来。
  李辅国见程元振不敢进去,便独自一人,率领一队禁兵,大脚步向内宫进来。
  这内宫地方,李辅国原是平日走熟的路,这时李系正在宫内坐着等候消息。
  等到听见内侍进来报说:“李辅国已杀进宫来,段恒俊已被捕。”
  他顿时心中一冷,知道大势已去,不觉慌张起来。
  正窘急的时候,忽听得内宫门外一阵一阵呐喊的声音,愈传愈近。
  堂堂的皇帝,大唐之主,哪怕只是篡夺的,那也是皇帝,可居然吓得手脚发软。
  他知道存身不住了,便起身向寝宫中逃去——那原本该是李亨的寝宫,他还没敢去那边住。
  他躲避得慢,李辅国追寻得快,便也追踪赶进寝宫来。
  一时情急,李系见无有可躲避之处,便去蜷缩在李亨的龙床背后。
  这一幕,和之前李辅国杀张皇后何其相似啊……
  程元振跟在后面远远看着,似乎想起了之前的那一幕——
  当时李亨病势虽十分沉重,但心神却还清明,睡在床上不住地喘气。
  或许是耳中听得宫门外喊杀连天,十分惊慌,只苦于身一体不能转动,口中不能言语,只睁大了两眼看着窗外。
  忽见那张皇后慌慌张张的从外面逃进屋子里来,向龙床后面躲去,便知道大事不妙。
  急得要喝问时,只见那李辅国仗剑追进屋子来。
  如今或许李辅国也想起了之前的那一幕,只是相比起之前的忌惮,现在更多的是嘲弄。
  他慢悠悠地把手中的剑藏入衣袖中,爬下地去,嘴里毫无恭敬地对着龙床发声。
  “臣李辅国参见,愿吾皇万岁——”
  喊了一声,越王李系不敢说话,李辅国便起身:“皇帝,为何不应我啊?”
  “……”
  “你知道你父,当初是怎么说的吗?”
  李辅国提着剑,一步步朝着床后逼近:“当时他也想要我饶了张皇后,可是我没听到他的声音!”
  说着他故意踩踏出重重的脚步声来:“当时一把拽住皇后,她力气大呀,抓着床不松手,我也发了狠,把剑咬在嘴里,双手把她硬生生拽了出来,你看我这嘴角,还有伤呢——可是咱知道,做事情,就要做绝,做不绝那就得死!”
  越王李系瑟瑟发抖,之前所谓的敢打敢杀,也不过是趁机想要搏一把。
  只是他平生畏畏缩缩,只赌了一次,还是被李辅国让出来的胜利果实。
  或许是那皇帝的位置太过耀眼,以至于谁都想要坐上去,谁都觉得坐上去就无所不能了。
  李辅国凑近了,一把拽住越王李系,后者竟然一下子惊得晕了过去。
  这下倒好,不用拽了,李辅国将他拖着拉到了门外。
  一到了门外,自有那班如狼虎的家将上前去接住。
  这些人似乎对皇权半点敬畏也无,如今即便是看着李系的衮服也敢动手。
  他们拿一条白巾,把李系捆绑起来,就这么扔到一边。
  而李辅国领着头,到各处后宫去搜查——他要找到那个能够代替这个李系的孩子,才能够杀他!
  他和程元振合兵在一处,程元振有心想要阻拦,却又拦不住对方的那些个家将。
  而且程元振看得心惊——对方这些个家将是什么来路?怎么个个都是江湖好手的级别?
  李辅国到处搜寻张皇后的幼子,那些家将更是凶暴,稍有反抗就杀。
  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居然把一座庄严的宫殿杀得尸横遍地,血污满阶。
  张皇后的幼子年只三岁,取名为侗,当初李亨还在的时候,已封为定王。
  之所以被换走了,原因是对方的乳母——早先时候张皇后还有权势的时候,那定王在宫中自然锦衣玉食。
  贴身就有一乳母一保姆看养着,后来听说张皇后造反被杀了,这俩人把这三岁的小王爷抛在床上,各自逃生要紧。
  结果有一个姓赵的老宫人,她见小王爷被众人抛弃了,睡在床上,手足乱舞,力竭声嘶地哭着。
  这毕竟只是个孩子,老宫人心中不忍,便去抱在怀中向后殿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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