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1-祂在吞噬睢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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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该用药了。”
  “与其说是用药,不如说是用毒。”
  艾丽娅摇了摇头,将碗中带着苦涩气息的剧毒摇晃晕开,一口喝尽。
  唐无缘看得眼眶直跳——这真的是毒,而且是好多种剧毒混杂在一起的毒药。
  要是换个不认识的人来看,她现在就是弑君大罪。
  监国某种意义上就是常务副皇帝,给副皇帝下毒,唐无缘往上左右数,藏剑山庄和唐门都得被灭族。
  好在艾丽娅并不会因为这点毒药而暴毙,而且这是药王孙思邈给的方子。
  众所周知,药王平生活人无数,但是从未毒害过任何一个人。
  艾丽娅呼出一口肉眼可见的墨绿色热气,脸色灰败。
  但是这足以让巨象倒毙的剧毒,只是让她脸色难看了短短一阵。
  伴随着调息运气,她的面色很快就重新恢复了正常的红润。
  甚至就像是激发了某种潜能一样,她的眸光更明亮了几分。
  唐无缘小心地接过碗,把今天的军情报告递给艾丽娅。
  “殿下,信使回复,说已经抵达睢阳地区了。”
  “援军如何?”
  “还没有回应,目前是刚知晓了守城情况……”
  艾丽娅翻看起了信使送回来的前线军报,其实信使一共有三批。
  第一批是直接去睢阳的,因为担心被大军围困之后难以进去,所以派遣的是高来高去的江湖人。
  目前江湖人对于大唐监国·长安公主李虫娘的观感极好,敬畏也极深。
  大抵他们比谁都了解‘武道外景先天’意味着什么。
  这种敬畏,不单纯是对于皇权的敬而远之,更是对江湖这个生态位巅峰的存在的服从。
  他们在抵达睢阳之后,调查了一下城内的情况,将之前的战备和战况,以及目前的情况都整理给了艾丽娅。
  原本的睢阳城中,是有超过百万石粮食的,但是后来因为新的河北招讨使任命,这些粮食被调走。
  而调走这些粮食的人,就是李隆基任命的宗藩虢王李巨。
  过百万石粮食,被调其半分给他郡,不由当时做主的许远不肯。
  睢阳城中粮食由此逐渐减少,在当初本来是可以供给城中人六十天左右,但是高强度的攻城守城消耗大量体力。
  信使抵达的时候,城中的粮食已经基本告罄,即便是守城的士兵,每天也只有一二合的米。
  一合这个计量单位,是从汉代传下来的度衡,大抵相当于后世的180克。
  180克米,怎么可能够一个需要厮杀的青壮年吃?
  所以城中只能在米里面夹杂茶叶和纸皮、树皮,再加上之前杀的战马,勉强维持所需。
  可即便是这样的食物供给,也马上就要消耗完了,到时候连树皮纸张都没得吃了。
  艾丽娅翻过一页,第二页没有写这些困顿的情况,而是写之前守城的过程。
  最开始叛军攻城的时候,用的是最传统的办法,也就是制造云梯,然后先登攻城。
  那个时候睢阳还有粮食,勇武的守城士卒三百人在城头上推倒临近的云梯,但都逐渐抵挡不住越来越多的人。
  张巡想了个办法,从城墙根凿了三个洞钻出去。
  等到云梯来了,就从洞里支棱出去一根大木头,木头将云梯推开,让叛军没办法登上城头。
  末端还带有钩子,可以把叛军辛苦打造的云梯给牢牢锁住撤退不得。
  再用铁笼盛装炭火,整个挂在云梯上,把云梯直接烧毁。
  云梯上的叛军进退不得,纷纷跳落摔死,惊惧一时。
  艾丽娅看得连连挑眉,很显然,张巡这个人在守城方面是有天赋的。
  所有可以拒守敌军的方式,他都能够应急立刻处置,叛军畏惧他的警智,不敢来犯。
  可是叛军没有攻城,却依旧围困在城外,张巡和许远只能够轮番守城指挥。
  即便是以他们的身份,也没有给自己单独留食物,和士兵一起吃茶纸。
  信件的后面却逐渐开始变得胡乱起来,看起来像是慌乱呓语,却又像是对方自己无所察觉。
  军情被送回来,用的是信鸽,回来之后旁人不敢偷看,直接就呈给艾丽娅。
  可是艾丽娅看着那些遣词造句,却只是眯起眼眸,陷入沉思。
  她以前就一直奇怪,睢阳城中为什么会出现吃人的情况。
  甚至在后来的五代十国,吃人这种可怕的逐渐变得普遍。
  要知道作为当今的世界巅峰,大唐不仅仅是军事经济第一,包括道德文化高度也是第一。
  现在的大唐,对于五胡乱华的事情,是持坚决的批判态度的,这是一种大唐时候的政治正确。
  当年西晋时期,塞外众多游牧民族趁西晋八王之乱、国力衰弱之际,陆续建立数个非汉族政权。
  他们和南方政权对峙的时期,开始胡尊汉卑,胡人压迫汉人,甚至称汉人为儿、奴、狗,史称五胡乱华。
  但是这其中,吃人也不是惯例,起码五胡并不全部都吃人,只有鲜卑和羯族有相关记录。
  五胡主要指匈奴、鲜卑、羯、羌、氐五个胡人大部落。
  但事实上五胡是西晋末各乱华胡人的代表,数目远非五个,羯族是当时中亚的一个分支。
  他们信奉袄教,也就是拜火教,与月氏人的后裔昭武九姓有着很深的渊源关系。
  昭武九姓……安禄山……甚至李虫娘?
  但是羯族也是文化大融合里面可以说唯一一个彻底消失掉的民族。
  艾丽娅收起那些胡言乱语的信件:“这些军情,还有谁看过。”
  “没有旁的人,一来就呈送给您,有什么不对吗?”
  “不,没有……取一个银函来,将这些东西封好。”
  艾丽娅折叠起信件,将最后一句还算勉强可以看清的呓语遮掩住。
  『祂在吃掉睢阳……张巡赢不了……』
  ……
  ……
  睢阳运河河畔,幽幽的琴声在将行未行的船间奏响。
  所有人都不敢动弹分毫,因为那琴声的来源,此刻被有若实质的雾气包围着。
  那些雾气像是黏腻的触手,又像是舔舐猎物的唇舌,好一阵之后才缓缓随着最后的琴声颤音退却。
  燕忆眉瞪圆了眼睛:“师父——那、那是什么东西?!”
  长孙忘情想起天策军通报给她的秘密军情,这一幕在潼关外,也曾经上演过。
  但是她望着那边,只是握紧了手里的斩马刀刀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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