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0-李虫娘正式宣告入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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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愿丢失后勤粮道,也不愿给监国江南兵权,害人害己!”
  “……”
  “怎么,这次不叫我慎言了?”
  “我能说什么?”来瑱烦躁地甩开衣袖:“如此事情,实在是……哼!”
  实在是望之不似人君!
  来瑱本来就是被强行调回来平叛的,虽然叛乱都是李亨自己定性,但是事已至此,他也没有什么怨言。
  可是我平叛完成了,你倒是让我回去河北救援啊!
  他和高适两个人,一个是之前就在河北地区作战,和叛军有血海深仇。
  一个是家人就在睢阳城中,此刻城池岌岌可危,都归心似箭。
  可是李亨却一压再压,不仅不让李虫娘拿到江南兵权,甚至都不太信任他们了。
  原因很简单——之前你们为什么听李虫娘的?是不是有心要站队到她那边了?
  高适相对冷静一些,主要是艾丽娅最近在沉睡,药王孙思邈正在给她治疗,急也没用。
  他们没权力也没能力对抗李亨这个名义上的大唐皇帝,只能等大唐监国长安公主苏醒再说。
  高适甚至还有空看看李白的书信——
  实际上从下⼭⼊幕,到永王败亡,李⽩追随李璘起兵的时间也就在⼀个⽉左右。
  但这⼀个⽉的政治投机,却让李⽩身陷囹圄,甚⾄有性命之忧。
  李⽩在李璘兵败后本想逃往庐⼭,但却在途中被官府捕获并投⼊浔阳狱中。
  他曾在诗中记录过这段南逃旧事,不过仙那是后来的事情了。
  事实上直到此时,李⽩仍将永王军称为“王师”,可⻅其执迷不悟。
  更可⻅政治头脑之糊涂……
  『主将动谗疑,王师忽离叛。』
  『自来白沙上,鼓噪丹阳岸。』
  高适掠过这几句,往后看,看到最后的『南奔剧星火,北寇无涯畔。』的句子,不由叹气。
  “李太白啊李太白,你这《南奔书怀》,写的都是什么啊……”
  很显然,即便是在狱中,李⽩仍未意识到⾃⼰涉⼊的是⾼度敏感、讳莫如深的皇室内争。
  他坚信⾃⼰的清⽩⽆辜,积极写信给各路友⼈及权贵以求脱罪。
  在这些⼈中间,⾼适和李⽩相交最深,他们两⼈和杜甫的“梁园之⾏”也是⽂坛佳话。
  ⽽且此时贵为淮南节度使的⾼适参与平定永王叛乱,对李⽩案应该有⼀定的话语权。
  李⽩托⼈带给⾼适⼀⾸欲⾔⼜⽌的诗,或是希望⽼友能出⼿相救,⼜或是抱怨世态炎凉、⼈情冷暖。
  『秦帝沦玉镜,留侯降氛氲。』
  『感激黄石老,经过沧海君。』
  『壮士挥金槌,报仇六国闻。』
  『智勇冠终古,萧陈难与群。』
  『两龙争斗时,天地动风云。』
  『酒酣舞长剑,仓卒解汉纷。』
  『宇宙初倒悬,鸿沟势将分。』
  『英谋信奇绝,夫子扬清芬。』
  『胡月入紫微,三光乱天文。』
  『高公镇淮海,谈笑却妖氛。』
  『采尔幕中画,戡难光殊勋。』
  『我无燕霜感,玉石俱烧焚。』
  『但洒一行泪,临歧竟何云。』
  诗的名字,很直白,就叫《送张秀才谒高中丞》,而如今的高中丞没有回应李⽩的诗。
  他也没办法救李⽩——某种意义上,李虫娘才是如今的江南地区最高裁判意志。
  他现在甚至就连对付李亨的压力都难以自保,遑论顾及其他……
  ⾼适的政治性格本就偏严肃冷峻,对李⽩卷⼊逆案很难产⽣同情⼼。
  李⽩的特殊之处在于,他虽然只是永王集团决策层之外的⼀介⽂⼠,但却是永王阵营中唯⼀举国皆知的名⼠。
  在此之前,萧颖⼠和孔巢⽗等⼈,全都清醒地拒绝了永王的招揽。
  当然,还是那句话,这更能说明李⽩的政治认知是何等之幼稚……
  纵观整个盛唐,诗⼈多仕途坎坷,只有⾼适凭借平定永王之乱乘⻛⽽上,官⾄节度使。
  这一点甚至史书都有过断论,《旧唐书·⾼适传》就说过:“有唐已来,诗⼈之达者,唯适⽽已。”
  ⾼适不救李⽩,虽然算是避免了引火烧身,但同时可能也付出了⾃外于“诗⼈共同体”的代价。
  事实上他知道,很多与李⽩并⽆深交的⼈都积极参与了营救。
  比如说现在李亨的宰相崔涣和御史中丞宋若思,他们和李白没有深交,却愿意为李白说句好话。
  这种惠而不费的事情,让李⽩幸免于死罪,自然也对他们颇有好感。
  历史上,李白⼀度获释并加⼊宋若思幕府,其间还重燃出仕之雄⼼。
  但最后还是被被判罪⻓流夜郎——这里的夜郎就是汉代时候夜郎自大的夜郎国,后世的贵州地区。
  史书中还有⼀种有争议的说法,是郭⼦仪也参与了发声。
  说他是早年间曾为李⽩所救,为了报恩,所以出力。
  尽管在这个年代,流放到西南,和生离死别没区别。
  杜甫很关心他,在后来流放的过程中,也不顾厉害为他发声,足可见患难真情。
  高适合拢书信,闭上眼睛,面无表情地养神了一阵,而后抬头望向北方。
  李⽩、杜甫、⾼适,这三⼈的命运都为这场皇室内争所深刻改变,或流放,或贬斥,或显达。
  但若⾛出内⽃叙事,放眼平叛⼤局,可以分明看⻅,此刻张巡和许远正伫⽴在睢阳孤城上。
  城上,残阳如⾎……
  ……
  ……
  历史上,从⾄德⼆载元⽉睢阳被围开始计算,张巡、许远以⼀⽀不⾜七千⼈的孤军对抗数倍于己的叛军。
  从一月守城⾄⼗⽉失守,睢阳保卫战打了九个⽉之久。
  说是十三万,但这其实是有偏颇的,大部分的叛军都是周遭招募的新兵,尹子奇的核心兵力大约在两万左右。
  而加上三万的有了经验的新兵,以及后续的辅兵之流,最后才凑出了这十多万的声势。
  可不管怎么说,张巡都只有这么点人……
  韩愈在《张中丞传后叙》中⽤了⼀个反问句盛赞张巡、许远。
  『守⼀城,捍天下,以千百就尽之卒,战百万⽇滋之师,蔽遮江淮,沮遏其势,天下之不亡,其谁之功也?』
  这句话是有偏颇的,带着文人的意气,睢阳的战略必要性,比不过南阳,也比不过襄阳。
  但是张巡难得,忠义至此,人心的重要性,别说艾丽娅,就算是安史之乱之后的大唐自己都察觉到了。
  因此在安史之乱后,朝廷经过思想辩论,最终定性坚守睢阳城的张巡、许远都是值得纪念的。
  相比起来,黄河沿岸的各级官员,面对安禄山的叛乱,大部分人都选择了投降。
  像张巡千里赴援、忠于职守、最后殉职的忠义之士,实在是太少了。
  但这些马后炮并没有意义,张巡死了,死在了黎明之前。
  就在睢阳失守⼗⼀天前,唐军收复⻓安。
  睢阳失守九天后,唐军收复洛阳。
  睢阳失守⼗⼆天后,尹⼦奇兵败被杀。
  张巡、南霁云、雷万春死在了黎明之前,他们或许看不到那一丝曙光。
  但是张巡从来没有后悔过,他留下的最后⼀句话,是对南霁云说的。
  他说南⼋,男⼉死尔,不可为不义屈!
  南霁云大笑回答,说我本想要有所作为,您说这话,我怎么敢不死呢?
  那是让人遗憾的历史,好在这个世界,是历史特异点。
  南霁云现在还没有死,张巡也还没有杀掉自己的小妾,煮熟给将士们吃。
  睢阳依旧很绝望,南霁云正在突围——城里的马快要吃完了,他只能带着最后的三十精骑,去临淮求救。
  最开始,他去找到了许叔冀。
  许叔冀驻扎在彭城,距离很近,可以救援。
  但是许叔冀不敢去,他怕叛军,所以他想要当墙头草。
  墙头草是不会做拼死一搏的决定的,他翻了翻仓库,说我有一千匹布,全都给你吧。
  布帛在大唐确实可以当成货币流通,可问题是现在的睢阳缺的是布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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