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4-追龙! 为『依卡』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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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新的部门，在新明帝国里成立了。
刚开始的时候，这个部门不显山不露水，似乎是某种做样子的机关。
新明帝国如日中天，明君在位悍臣满朝，哪里有什么沉疴暗疾呢？
只是有不少年轻人，都被锦衣卫递送了一份特殊的请柬，然后改头换面，成了新的机关的干员。
但是这个机关的名字很有趣，叫廉署——还麻薯呢，什么东西……
就在这样的背景下，名为追龙的故事，在新的地方展开了。
……
……
伦敦城，英伦三岛的都城，新明帝国三洲之一的商业中心。
作为岛屿，英伦三岛承担着欧洲这边的商业汇通任务，是个绝对的繁华之地。
甚至就连政治上也有地位——当初这是温莎家族的基业，现在成了英国公的封地，欧洲四十五省里的上五省。
在这个花花之地，英国公作为武勋，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号人物。
但是武勋并不参与行政事务，英国公府也只是象征新明统治着这个地区。
真正要管理下面的人，靠的还是知府，甚至得依靠地方的氏族和本地人。
一省的府尹是正三品，伦敦城因为地方特殊，所以从二品，府丞、治中、通判、推官以此类推都加一品。
可是清贵不代表能够有实权，新明帝国确实是统治着这片地区，可是这里有多少大明人呢？
负责地区公共安全事务的巡检司，则是由当地人担任基层要职。
目前任职伦敦城巡检司英人总探长的是一个叫亨特的男人，他的贪腐人尽皆知，绰号五亿探长。
他有一句话，是和他的好兄弟肥仔超说的，在黑道上流传甚广——
『天下分黑白，黑，你最大，白，我最大，兄弟跟你多说一句话，就算是我，你都能杀，但是不能碰大明人，只要忍得住，这天下就还是我们兄弟俩的。』
但是很显然，他兄弟没忍住……
肥仔超拄着拐杖慌慌张张地往病房里走去，身后跟着约翰、鲍勃和安迪。
他推开门后，看到包裹地严严实实的杰克逊躺在病床上，妻子守在旁边哭泣着，亨特站在一旁看着。
肥仔超放慢了脚步，慢慢走到了病床前。
他看着受伤的杰克逊：“医生怎么说？”
他的妻子吸了吸鼻子：“医生说，他脑部受到重创，可能会变成植物人，就算醒了，智力也会受到影响。”
说完他的妻子哭得更厉害了，趴在桌边浑身发抖。
肥仔超在病床里坐立不安，原地溜达着，然后暴怒不已。
“我都叫那小子别碰那东西了！叫他别碰！大明对那东西是零容忍！他怎么敢的——他找死吗？”
“可是……”
“没有可是。”肥仔超脸色凝重，深吸了一口气直奔门口而去。
亨特看出了什么，过去阻止：“阿超！不要冲动，他自己贩卖那玩意儿被发现，就算是当场毙了你也找不到理由的，当时抓捕的现场太混乱了，谁也搞不清楚到底是谁下的手——不一定是大明人！”
“怎么不一定！我难道还不知道他们吗！巡检司压根没把我们当大明人看！他们下死手的啊！”
“你冷静点！”
“怎么冷静？！一定是雷洛！他怎么对付我我可以不计较，他现在搞我弟弟，我要他全家死！”
亨特急得不行：“你不能杀探员，那还是大明探员，你是要跟整个大明为敌吗？我们斗不过他的！”
“怎么斗不过啊？现在全伦敦的货都在我手里，全伦敦的探员都是我养的，只要我说一声，把巡检司总部烧了都可以啊！”
肥仔超说着冲了出去，几个手下赶紧都来劝阻，七手八脚把他拉回病房里。
“你冷静一点——冷静下来！”
亨特给了他一巴掌，然后抓住他的肩膀：“听我说！看着我！”
肥仔超的脸抽了抽，看着亨特的蓝眼睛，像是一头发疯的牛。
“你冷静一点儿……去把病房门关上——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会搞成这样？你知不知道我们不是天下无敌的？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做了那么多坏事儿，大明人都不动我们，是因为我们做得每一件事，都有规有矩……”
肥仔超挣脱开，完全不想听他的这番理论。
亨特又把他抓了回来：“现在他们要靠我们管理这些地方，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知不知道我们的底线？你过线了知不知道？你要杀大明人——这就不是巡检司的问题了，伦敦府不会放过我们，英国公府也不会，甚至就连大明朝廷都会关注，你忘了阿菲卡那次只是绑架了两个游客，五军都督府直接派遣航母和陆战队过去扫荡的事情了吗？到时候受苦的不是我们！我们的兄弟怎么办？我们一家大小怎么办？！”
肥仔超戳了戳亨特的胸口：“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啊？亨特——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反派当正派演，明国人不能杀？你什么时候做了大明女皇的干儿子？”
说着他把亨特拉到窗口，隔着窗户指着里面病床上的杰克逊。
“那里面是我的弟弟，如果是你儿子怎么办？”
亨特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不会杀大明人，而且这件事……杰克逊他本身该坐牢的。”
“坐牢不会没命——”
肥仔超大吼了一声，然后没再说什么直接扭头走了。
刚走一步，肥仔超的妻子打开门叫住了他：“阿超！弟弟吐血了！”
肥仔超兄弟几人跑了进去，他惊慌地冲着外面大喊：“叫医生，叫医生！”
亨特和手下淡定地站在门口，他的手下汤姆耸了耸肩：“你最担心的事情终于要发生了。”
亨特把手指放在嘴边：“嘘——先把门关上。”
这个时候，走廊的电视机里播放出了一则新闻，亨特先是瞥了一眼，然后又皱起眉头，走过去看着。
新闻上，金发碧眼的主持人用纯正的国语报道着新的公告——
『以下是一则特别新闻，伦敦府尹麦大人宣布，将会在伦敦城成立廉署支部，专责打击行政人员及私人机构行贿及贪污等行为，并由来自天京的姬翰林担任廉政专员，目前已招聘大量人手加入该机关。』
亨特看着新闻，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
……
过了几天，亨特和自己的岳父周先生还有那个大明长官边吃饭边谈话。
周先生对于亨特的敏感不以为意。
“什么廉署，肯定是纸老虎而已，以前总部也成立过一个反贪污部门，结果怎么样？不就是多分一份给他们了！”
亨特摇了摇头，夹起一块肠粉：“爸，我不这么想，我觉得他们好像来真的。”
周先生哼了声：“我就不信他们会抓了全伦敦贪污的探员，那伦敦治安靠谁搞啊？交给城寨啊？”
大明那位巡检司的长官便只是笑：“安心，天京来的人，姬家，我知道——人家可是名门望族。”
换句话来说，寒门士子才肯拼命往上爬，哪里有名门望族出身的大家子弟舞刀弄枪动真章的？
能够让那些世家大族动起来的人不是没有——朱丽娅大帝就行——可是大帝驾崩多少年了都。
“明天我回神洲述职，顺便打听一下情况，有点想念天京的油炸鬼了……”
说罢对方告辞离开，两人赶紧起身送别，一路目送对方上车之后才又坐回来。
周先生虽然是明裔，但是是在本地出生的移民，当年不受待见遭受歧视，在新明帝国一个月车翻了欧洲之后，却因为自己的族裔一跃而成人上人，亨特就是娶了他的女儿抱紧了大腿，这才成为了巡检司麾下的总英探长。
“大明的官啊，十个有九个都贪，尤其是在这些神洲之外的地方。”
“大明女皇最近在管。”
“怎么管？她老人家脾气太好了，管得了谁？你管下面的人，英国公有没有责任？英国公都有责任，那三洲一百多个武勋谁屁股是干净的？武官出问题，文官一家独大——总不能三洲一百一十三省，百多万文官全都彻查一遍吧？”
“万一真查呢？”
“拿什么来查？就像是现在这样，到处都是门生故吏，上下都是自己人，这个的座师，那个的同年，谁和谁又是老乡，乡党算不算情分？跨地区查的话，有资格抓人审人吗？还不是要移交有司——有司是谁？就是他们自己！”
人情世故是一张网，没有超脱的身份地位，亦或者是将整张大网撕碎的实力，那就只能在罗网里面周旋。
亨特回想起之前看到的新闻，对于那句‘招聘大量人手加入该机关’的描述有点在意。
但是自己岳父这么说，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是点头附和。
可是无论是最喜欢的肠粉早餐，还是最贵的小龙团茶叶，都有点食之无味。
大明女皇——真的没有掀翻一切的魄力吗？
……
……
接下来的日子里，亨特只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难熬。
廉署不查行政问题，只查经济和税务，逮住谁就咬谁，一咬一个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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