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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国家科学院本部·生物研究所
离光小道姑大汗淋漓地从病床上滚下来，而后又扶着病床的边缘挣扎着站起。
“更换at-03号缓冲剂……加大剂量……另外x8刺激计划无效……调整后续电流参数……”
她的声音虚弱，眼神涣散，可是语气却格外镇定——甚至于有点木然，不带感情。
“快！急救组！”女院士大声叫停了其他参与实验的科研狗，冲上去扶着她：“你没事吧？”
“我没事，就差一点了。”离光小道姑看着旁边的精神频率数据，目光闪烁了一下，终究是透出几分名为希冀的感情：“就差一点……我能行……再来一次！”
“你……”
女院士看着旁边的数据，眼里带起了不忍的色彩。
艾丽娅的精神力频率最低是10.0，而离光小道姑目前的最高是7.82。
这可不是差一点就能解决的事情——每一次实验的目标，仅仅只是提高0.1。
从目前的理论模型来说，精神力要是能超10g，全人类感谢离光小道姑。
现在已经有78.2%的人可以感谢她了——要知道一个正常成年男性，身心健康甚至还有运动员底子的体质加成，精神力频率也普遍在0.4到0.6之间，高智商的运动员勉强能够达到0.8。
而把整个国家科学院本部能动弹的东西都拉过来测了一遍之后，除了一部分顶级科研人员能够过1.0，其他的大多数也只是在平均0.6的区间徘徊。
大家于是达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脑电波频率确实是可以提升的，似乎和身体以及大脑的‘开发程度’呈正比。
但是疑惑又来了，要知道大脑开发一直都是个伪命题。
因为理论上发展到现在这个样的生物结构，就已经是一直都在用的结果。
就好像是手掌能做出的动作，或许能够灵巧灵敏到某腾鹰或者八级技工的程度，但你不能说一个完好的手掌‘开发程度’就低，能够正常使用本身就已经是完成了100%的进化使命。
不然老祖宗为什么不给进化出个八爪鱼的造型？
从最开始‘设计’出这么个模块，然后不断地累积生物进化的加点，打造出一个成熟的器官，老祖宗们不可能说在dna里面还刻意去掩盖掉原本冗余量，或者说压制着不让人类发挥出自己的能力。
所以能够被开发的只有潜力，这个东西是没法量化的，不是说解开基因锁那样，本身的肌肉纤维有这么多，算一算加一加，小学乘法来一遍，然后说我这个理论上可以爆发出六十吨的力量打一拳。
然后说好，我先解开锁，然后打一拳，六十吨拉满。
大脑怎么算？算神经单元突触？叠加gpu来个双卡交火三路泰坦？
就很迷，一切都得摸着石头过河——搞国家建设还能薅鹰酱的羊毛，大不了把它给摸秃噜了。
你这开发大脑能摸谁？摸好x坞电影吗？
超体？大脑开发百分之百，一个南棒黑帮老大因为是投资方的关系从头还能浪到尾？
进化成神的特效就是变成一团不可名状的粘稠的黑乎乎的触手，甚至还给搓个u盘出来？
这就特不合理，像是老农民想着皇帝今天又是用金锄头挖土的美好一天。
生物进化的快乐他们根本想象不到！
就像是艾丽娅没办法跟别人说自己的挂何等🐂🍺一样，要是不被狗gm锁了自己的灵能视界，她不知道搞事情多悠闲轻松。
那种开着全图挂玩刺客信条的爽感，是能够用苍白的语言表达的嘛？
不能！开挂狗的快乐菜鸡玩家根本想象不到。
当然，被封号时候的痛苦正常玩家也不想享受就是了……
但是大脑确实是还有着更多的潜力可以去挖掘，就像是高级技工也是熟能生巧磨砺出来的双手灵敏度一样。
越过了1.0之后，对于人类来说直接就是质变的飞跃，可以像离光小道姑那样进行脑波操控无人机飞剑了。
一些大佬也尝试了运用脑波控制器去操纵无人机飞剑，虽然动作笨拙没有天赋，但能使唤和不能用是两码事，甚至还有几个机械工程学的大佬尝试了操控无人机通过了初级的试炼。
这个频率的精神力——或者说脑电波，清晰明确。
可以通过特定的解读算法进行分析接入，已然有了脑机交互的可能性。
低于这个数值，目前的脑机交互根本无法识别乱码一样的信息，因为不够纯粹。
嘴里：我要操控飞剑我要操控飞剑……
大脑里：群里已经五分钟没有人发涩图了，爽哥的3090居然炸了，那只最先接触月壤返回舱的到底是不是兔子，有没有可能是兔狲或者是狐狸……
而越过了这个门槛，大抵就是达到了心若冰清天塌不惊的地步，可以‘控制’自己了。
而超过了4.3这个程度，国家科学院则是检测到了某种足以改变物质维度的特殊力量开始出现。
女娲甚至可以和离光小道姑进行一定程度的直连——用类似wifi的方式。
这叫什么？这叫脑后插管不是梦！
到时候植入个什么芯片，随时随地都能浏览涩……咳！科学知识，岂不是机械飞升的又一可能？
而5.0以后的门槛，不是离光小道姑自己进化而来的，是刺激而来。
她甚至无法有效运用这股庞大的力量——生物研究所的科研人员将那种可以具现化的精神力命名为【念动力】，算是补全了中二病的梦想。
蓝星确实没有自然进化存在的土壤，但是机械飞升的分支，貌似也可以帮助人类涉足一下灵能的领域。
离光小道姑现在已经可以用念动力举起一个装有160毫升纯净水的纸杯，有大胆的科研人员尝试着去触碰了那种力量，感觉就像是水里的暗流，但是看不见摸不着。
而离光小道姑给出的反馈，是‘感觉有人在摸我的一只看不见的手’。
所以看不见的手是什么？是市场运行背后的商业调节规律？
不！是念动力！
亚当斯密藏起来的秘密被发现啦！亚当都出现了，阿蒙还会远吗？
这种超越人类的过程不知道鼓舞了多少科研人员夜以继日前仆后继，大家都跟疯了一样激动。
超能力啊！货真价实的超能力！！
但是更往后，就又陷入了瓶颈，循环到了枯燥的实验狗环节中。
测试，强化，测试，再尝试强化。
离光小道姑的身体开始不堪重负，精神力越来越旺盛，体能却开始呈现下滑趋势。
当初的她身材娇小，却生猛得像波士顿大龙虾。
现在的她身材娇小，虚弱得像是超市水缸里习惯了翻肚皮的白鲢鱼……
至于更高的精神频率，目前更是看不到突破的希望。
综合目前的信息，科研团队的心态逐步悲观——理论上人类是无法超越10.0的。
一旦越了过去，那么就可以说大脑已经完成了某种超人类的升华过程，那太难以想象了。
国家科学院的院士给出推测，那种程度的自然进化者，甚至可以像是万磁王一样操控数吨重的物体。
或者是实现荒诞至极的‘自己把自己举起来’的操作——用念动力托住自己飞行。
如果有人能够达到这种程度，那么她的学习能力将会强悍到一个近乎变态的程度，看世界的视野和人类全然不同，完全可以将其视作一台人形自走光量子计算机。
任何可以被‘复制’的操作，在对方的可观测范围内都无所遁形。
而这种学习能力反馈到本身，那就意味着对方几乎可以复刻甚至优化一切能力范围内的操作。
对方可以在极短的时间内学会诸如极限运动、资深技击搏斗、乐器演奏等原本需要大量时间投入来练习的项目，甚至是精通数个甚至十数个需要花费多年研习的细分科研领域。
俗称天赋过人，过目不忘，资质堪称妖孽。
之前参与这边项目的一个巨佬甚至断言，整个人类群体里面这种人的存在概率不会高于亿分之一。
如果有这样的人，那么他要么是天生的天才，从小就展示出了惊人的天赋。
要么是在不断的尝试之中突破了人类极限的特殊存在，是机缘巧合的产物，人类群体进化序列的试验品。
但不管怎么说，这几乎都不存在用当前技术量产的可能性，想要人为地‘制造’一个这样的超人类出来，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收获一个废品。
离光小道姑现在想要用技术力辅助去挑战这种生物学奇迹，完全就是以卵击石，见不到后续的希望。
但是离光小道姑没有停下来，而是一直撑到了现在。
5.0之后，精神频率的每一次突破，都是一种堪称酷刑的折磨。
所有能够刺激人体的药物、器具甚至是尝试超负荷地进行高强度不间断思考，足够把一个活生生的天才逼成一个疯子。
可是离光小道姑自己就是实验项目的负责人之一，别人对于她的身体只有监测的权限，没有话语权。
她说能继续，那么就只能继续——有谁比她更了解自己呢?
这种原本是为了规避风险的实验流程设计，现在却倒逼整个团队跟着离光小道姑一起发疯。
眼镜巨佬不知道去了哪里，了无音讯，能够否定离光小道姑实验权限的人压根没有。
要知道就算是女院士，也不过是和离光小道姑平级——人家自己拿自己做实验，你能怎么办？
疯了！全都疯了！
要不是害怕打镇定剂会伤到她的大脑，女院士恨不得直接给她来两针大杯的。
也有人提出担忧，说哪怕这种激进的刺激手段能生效，可是开发出来的能力或许并不是现在人类身体进化程度能够承载的——俗称超频到爆炸。
超个电脑都得担心黑屏甚至是超冒烟呢，何况是个活生生的人……
而且和他们设想的自然进化途径不同，离光小道姑的精神力频率突破7.0之后，依旧没能够反过来引导细胞层面进行生物学意义上的进化，更像是走上了一条岔路。
这种枝叶茂盛但是主干逐渐虚弱的‘进化’路径，越来越让人没信心了。
“你需要休息。”女院士按住离光小道姑：“你必须要休息！你已经连续36个小时没有好好地睡一觉了！”
“睡觉的效率太低。”
“可睡觉是生物在蓝星上生存了这么多年演化出来的最基础的身体自我修复方式！”
“我没事。”
“你有事！你现在的体温已经接近40℃了！”
使用这种能力需要经过长时间的训练，这对于身体的负担太大了，尤其是对于大脑的负担。
离光小道姑多次出现货真价实的大脑过热状况，俗称发烧。
最危险的时候她甚至烧到了46℃，把医护人员都给吓傻了，可偏生又撑了过来。
后续的研究人员给她做检查，发现她大脑的前额叶部分出现了奇怪的类似的变化。
只是目前来看这种病变更多像是某种进化，而不是病变。
人类的大脑太精密——精密到了现代科技在人类大脑的秘密面前依旧堪称粗陋的地步。
人类这个通过数万年的进化，用不知道多少代来进行dna层面的雕刻，嵌入了一切有利于生存的整体，全都依赖于大脑的操纵。
八百六十亿个神经单元，操控着人体这个大自由度高达二十一个，小自由度两百多个，甚至还包括了六百多个执行机构的破烂耦合有机体，却能够做出细节超越最高精度加工机床的感知和输出。
工业母机制造后续的工业机，可是工业母机却依旧是人类手搓出来的。
人类选择的特殊细化领域增强，可以通过数千个小时的学习，将一个破烂的人体系统强化到领域专精的地步。
换成什么机器能做到？
强大的学习能力，无限的可能性。
工程师看了要沉默，程序员看了要落泪。
而这些能力，全都源自于最基础的进化点积累。
大脑就是这些进化点的产出中枢，离光小道姑现在在挖矿，在压榨自己的所有进化点，然后反过来尝试着用这些进化点再去强化大脑本身。
“早期人类其实也出现过这样的异类，他们自称为超能力者，可是都是昙花一现。”
一个辅助科研的技术人员忍不住劝道：“你已经做到了他们都没能做到的事情，现在的实验数据远远超出了我们的预期，你该休息一下，现在你不仅仅代表你自己，你是全人类的宝贵财富。”
离光小道姑抹了把汗，双眼稍显黯淡地抬起来，语气疲惫：“别忘了，我是在追赶谁。”
辣个女人才是全人类的宝贵财富，可是现在财富长腿跑了，得去找回来。
10.0的最低频率就像是一道天堑，告诉着她高不可攀的同时却又昭示着一切皆有可能。
巅峰时期117.864的频率，以及另外一个突破了记录测试上限的灵能测试基准值，更是可怖到了扭曲的地步，当初女娲强行动用了研发中的特殊能量检测体系来套艾丽娅展示出来的力量，测出来的是12级。
换算下来，其实基准的脑电波频率已经过120了……
离光小道姑从来不觉得自己很厉害，因为环溪观妖孽一大堆，她觉得自己是最笨的那个。
但是没办法，师傅就自己这么一个徒弟，笨就笨点，多学学多练练总能追上她们的背影。
……大概？
离光小道姑也想过停下来，甚至还想过一了百了，可最后发现咬牙坚持并没有多难。
就一下，再撑一下，最后再努力一下……
然后回过头，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越过一座又一座的高山，看到了以往不曾见过的风景。
她觉得现在也一样，自己能行的——再压榨一下，加大刺激的力度，总能够行的。
不行就再试一下，下次，下次一定可以。
而且最重要的——
“现在的蓝星，只有我能做这个试验品。”
这么说着，她推开女院士：“我需要营养液，直接静脉注射……三十分钟之后开启下一次实验，超频数值定到7.90……不，7.95。”
“——够了。”
一个声音，突兀地出现在实验室的门口。
国家科学院本部可不是什么猫三狗四能够乱窜的地方，也不存在那种恋爱酸臭喜剧的主角冲进来大搞狗血剧情的可能，大家都诧异地望过去，不知道是谁敢在这里发号施令。
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人，出现在实验室的门口，脸上的表情带着难言的忧伤。
“够了——”
她这么说着，看着那个像是水里捞出来的孩子。
“……师傅？”离光小道姑甩了甩头，试图丢掉那些眩晕感：“您怎么来了？是……幻觉？”
“你过来。”白衣泰迪冲她招了招手。
离光小道姑不确定这是精神力刺激过度的幻觉，还是说自己师傅真的来了。
但是她有个最简单的实验办法——她拿起旁边的一个便携式血液检测器，摁在了自己的手指上。
轻微的刺痛传来，痛感的刺激下她的眼前依旧能够看到自己师傅的表情。
而血液检测器里面也没有监测到过浓度的药物残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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