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49-新的历史已经出现 摸鱼补更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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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和国·国家第三天文台
“如果精细结构常数发生变动的话，会怎么样？”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点了根烟，依靠在栏杆上，没有抬头，嘴里说着这样的话。
在她的不远处，是一台巨大到可以把人塞进去的人间大炮一样的望远镜，但这样的大家伙，在整个第三天文台里面也不过是个小可爱而已——外面的巨大射电望远镜有着整个蓝星第一的体积，用来炒蛋炒饭的话足够整个蓝星人每个人分到满满一碗。
那玩意儿口径足有500米，由近460000块三角形单元拼接而成，周长超过1.6公里，就这么绕着走一圈需要花四十多分钟，支撑它的圈梁最高的接近60米，最矮的也有两层楼高。
靠在望远镜那边的人似乎没注意到身后白大褂女的询问，只是沉醉地看着星空，一言不发。
“我说——如果精细结构常数发生变动的话，光速、普朗克常数、电荷这些基本的物理量，也会发生变化，对吧？”
“你想说什么？”那个看望远镜的人站直了身子，回头望着身后的老友：“最近开始改行研究起基础物理了？”
“我还是喜欢天文，但是问题在于……我觉得我不能再研究天文了。”
“你大老远把我叫过来，一副要死了的样子，我辛辛苦苦坐船坐飞机坐车奔波了三天才到这里来，结果你就是要告诉我你准备改行？”那个男人摊了摊手：“就这？”
“你知道光谱分析吗？关于星星的那种。”
“知道一点，但也只是一点。”男人叹了口气：“少抽点烟，有什么要说的你直说行吗？”
“星空变了。”白大褂女吐出一口烟雾，眼神迷茫：“和以前不一样了。”
“……因为污染？还是因为马斯克的星链计划？”
“不，更可怕的那种——之前国家科学院在进行宇宙类星体星光光谱分析的时候，发现精细结构常数发生了变动，一旦这个分析结果被确认，当前的基础物理规则全都要被改写。”
那个男人沉吟了片刻，摸着下巴若有所思：“虽然我不太想打击你，但是这事儿不是早就被确认了吗？我记得99年的时候，就有科学家提出这个问题了吧？”
他说的是澳岛新南威尔士大学的物理学教授约翰·韦伯的研究成果，对方从1999年至今都在从事相关的研究，而这些研究总结出一个结论：α值在宇宙空间中会变化。
而这种变化，很可能有一个与方向有关的变化，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通过不同方式对α值测量时，α值会忽大忽小，在北半球观测遥远星光时，发现α值变小了，而在南半球观测，则会变大，在蓝星本土上观测自己，则没有变化。
“因此韦伯提出了一个理论——”那个男人和她一样依靠在栏杆上，动作闲适。
白大褂女接话道：“α值其实并不是在随着时间变化，而是在随着方向变化？”
“看来你知道嘛……我们从遥远星光上观测到的α，既是过去的，也是远方的。”那个男人抬手举着裂开一道空隙的屋顶，那上面是璀璨的星光：“你以为那是过去，其实那是因为在远方，而来自于不同方向的‘远方’的α值，是不同的。”
若非现在的数据还不足以支撑韦伯教授的理论，现在的物理学界早就是一片腥风血雨了。
所有建立在基础物理常数上的科技树都会因此扭曲，相对论的基础是光速不变，量子力学的基石是普朗克常数，而电荷这玩意儿则牵扯更广——纵然人类的科技发展史本身就是一个纠错史，不断在纠正错误之中发现新的定律然后再纠正旧有的错误认知，但是也不应当是这种近乎腰斩式的崩塌。
“我们把宇宙运行的规律想得太简单了。”白大褂女把手里的烟摁灭在栏杆上，如果细看的话，那栏杆上满是烟头戳出来的印痕，侧面展示出对方并不是只有之前那么一次露出颓然不安的心绪来。
她声音稍显沙哑：“宇宙里，一定有着更高级的物理定律在支配整个宇宙的运转。”
“或许是这样，但是这不重要，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发展，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男人不明白对方到底为什么一副杞人忧天的模样。
就算物理学规律出现了重大变动，首先扛起来的也该是各国的物理学家，是国家科学院那些巨佬。
而最直接的受害者才不是他们这些科研狗，是学生仔啊——尤其是那些马上就要中考高考的三年级学生仔，他们才是真的完蛋了，学了好几年的东西都是虚的，全都得推倒重来。
男人甚至都能想得到那些学生仔哀鸿遍野的模样，忍不住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但是他马上就笑不出来了，因为白大褂女递给他一张a4纸。
纸上面潦草地写着一些公式和数字，脸上原本还带着笑容的男人粗略地看了一眼，笑容直接定格僵硬在脸上，而后他下意识收敛了笑容，重新看了第二眼，第三眼，最后他都快把这张纸贴在脸上了，恨不得把每个字揉碎了嚼烂了咽下去。
与之对应的，则是他那从红润转成煞白的脸色，以及额前忍不住渗出的细微冷汗。
“……这是哪来的？！”他这么问着，手微微发抖：“不可能——”
“这是三十年前的数据。”白大褂女摸了摸兜，掏出烟盒打开看了下，把最后一根烟塞嘴里：“我四天前……确切地说，76个小时之前才发现的，存在档案库里的三十年前的数据，我没权限拿出原件，依靠着记忆大概抄录了一遍。”
说着她看了看表：“哦，现在是77个小时之前了，我们又浪费了一个小时。”
“三十年前……三十年前……”冷汗涔涔的男人手里攥着那张纸，纸张在他手里被大力攥得扭曲出现皱褶，可他却浑然不觉：“不对！第三国家天文台还只是个观测站！”
“对，还只是个观测站，我母亲在这里工作了二十多年，我比你更清楚这个细节。”白大褂女侧过脸，就这么看着他，眼神里带着疲惫：“我就想当面问你一件事——精细结构的常数增大，会怎么样？”
“……元素周期表的稳定元素会减少。”男人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微颤：“如果α大于0.1的时候，我们会失去一些不能失去的东西，比如碳原子……”
“如果失去碳原子的话。”白大褂女摩擦着打火机的滚轮，侧着头，一只手拢在打火机面前挡风：“我们都会死，对吧？”
火花溅开，火苗升起，点燃了那根烟的同时，也像是把她带回到了从前。
“不只是我们……”那个男人的声音飘忽得像是在梦呓：“是整个蓝星的所有生物……所有……”
“这样啊。”白大褂女仰头看着星空：“那倒还能接受，不算太坏——你知道吗？我妈妈当初跟我说过一句话，她说当群星黯淡的时候，不要抬头，因为永夜将至……”
“……？”
……
……
“所以这是启示啊！是天启！是超级大魔王出现的征兆！”
艾丽娅拍着桌子，义愤填膺：“太可怕了！祂居然想要毁掉世界。”
“不是，超级大魔王是哪里来的？”
“就是非常厉害的大反派啊。”
“那大魔王呢？”
“是比较厉害的反派。”
“所以这位非常厉害的大反派在哪里？”麻辣鸡丝举起手像是兔子一样在头顶上比划了下自己的手指：“超级大魔王，super~”
“在我们看不见摸不着的地方，可能是类似多玛姆那种超维生命体，我们无法察觉……”艾丽娅打着电筒照着自己的下巴，语气阴森：“多玛姆！我是来和你谈条件的！”
“我只是说核物理学家不同意我开启强子对撞机而已。”坚强哥叹了口气：“而且会毁灭世界什么的，只是他们的危言耸听，这应该没办法引来大魔王吧？”
“是超级大魔王谢谢。”
“好的，还有，开启强子对撞机，不是你想要做的吗？”
“诶？是哦。”艾丽娅想起来了，咬开强子对撞机的是自己。
开启强子对撞机=高能物理学家警告世界末日=超级大魔王出现的预兆
所以想要开启强子对撞机的人，就是想要超级大魔王出现的人。
“论证之后我就是那个超级大魔王？”艾丽娅指着自己：“我要毁灭世界？”
“……”麻辣鸡丝眨了眨眼，表情变得有点凝重：“你这么一说，我倒是真有点担心了……”
“你担心个屁啊！无论怎么看我都是正义的小仙女好吧！”
“没有坏人会承认自己是坏人的，大小姐。”坚强哥也一脸认真：“他们顶多说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然后他们掌握着真理，所以和大多数人的观点不一致。”
“然后就因为观念不合所以决定洗牌现有的全人类对吗？给他们能的，怎么不回到过去改变历史然后成为世界之王呢！”艾丽娅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我问你们，真理是掌握在多数人手里，还是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现在在场的人全都举手表决！”
在场的人除了艾莲说一系从原本的人数最多变成小猫两三只之外，其他该在的都在，包括看书的海神波姬和看报纸的奶啤大黄在内都参与了本次举手表决。
最后的结果，是大多数人都支持【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里】。
于是艾丽娅一摊手：“你们看，悖论就这么成了。”
大多数人都觉得【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里】是真理，那么到底真理该掌握在谁手里呢？
“大小姐你这顶多算是语言矛盾，加几个前缀就可以解开，比如说接受本次调查访问的人里面，大多数人支持【真理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的观点，这还没到悖论的范畴。”卡其色御姐从学术层面上指出她的问题：“真正的悖论要是那种无法达成自洽的——比如说祖母悖论。”
如果有人穿越回到过去，杀死了自己的祖母，那么没有了祖母自然也就没有了那个人的父亲，自然也就没有了他，所以问题来了，既然没有了他，那么又是谁来杀死了祖母呢?
但就像是卡其色御姐对于之前艾丽娅玩的梗不以为然一样，艾丽娅对于时空穿越的事情也嗤之以鼻：“我再度重申一遍，时间其实是不存在的，是生物丈量事物发展的一个基准值而已，不同世界的时间定义也不相同，非要说的话，在当前的蓝星的时间认知里，我们是可以回到过去杀死祖母的——因为我们杀死的是过去的祖母。”
然而杀死祖母之后，物质维度就会产生新的分叉，分叉出一个没有‘杀死祖母的那个人’的世界线，也就是所谓的平行世界，尽管到最后这样的世界会重叠到主物质维度。
遇事不决，量子力学。
篇幅不够，平行宇宙。
因果线这种东西，是当前人类无法理解的东西，对于量子龙神那样的存在而言，整个宇宙其实都是可以被调整操控的——如果重启了宇宙的备份，那么宇宙里的文明从某个时间节点再度开始，时间变化了吗？
答案是对于人类而言，时间没有变化，一切都在正常地进行着，太阳照常升起。
但是对于量子龙神而言，时间变化了——祂辛辛苦苦重启宇宙可是花了不少时间呢。
所以这玩意儿是相对的，就好像鱼生活在水里，所以水对于它们而言不是某种特殊的物质，而是空间本身一样，对于人类也是一样。
水在人类蓝星当前的科技理解里，有三种状态，液态气态和固态，那么人类生活的空间呢？有别的形态吗？
答案是当然有，如果数学逻辑模型可以自洽，那么解释得通的空间有上万种变化——但是人类察觉不到这种变化，就像是鱼察觉不到水的变化一样。
是水这种‘概念’而不是水质——人类还讨厌空气污染呢，可空气就是空间吗？
所以如果回到过去，那么回到的也只能是过去，只要没办法触及真神预留的宇宙底层参数，那么一切都会依照主物质维度的时间轴往前前进，其他的分支会出现也会湮灭、重叠，而且这一切人类都不可能察觉到正在发生。
艾丽娅表示蓝星的曼德拉之死事件就是少有的被察觉到的世界线重叠事件，可惜的是没有人鸟她的观点。
“或许有某个世界线里，世界即将迎来毁灭也说不定。”她最后用这样的话总结道：“祖母悖论里面，杀死祖母的未必就是那个世界线的孙子，也可能是别的世界线来的。”
“听不懂。”麻辣鸡丝想了一下：“意思是可能有一个相同的我？在别的世界线？”
“是啊。”艾丽娅依靠在椅子上打了个哈欠：“说不定你父母双全，就连狗狗都还在。”
实际上她自己就见过不少同位体，毕竟地球世界线和蓝星世界线并不相同。
比如说某世界线的莫大校，亦或者是地球世界线被分散成几个个体的老院长。
她觉得自己如果回到地球的话，甚至可以找找看或许真有玉辞心或者艾小天使这号人。
要知道她当初在从地球去异世界的时候，就是个正常的少年郎，接触不到现如今的这个层面，即便是地球世界线真有暗世界或者利亚基金，她也不大可能和对方打照面。
她也想要找个小天使或者莲花这样的女朋友啊——对方是富家千金，但是死活爱上了一个穷小子，宁可不要家里的三五千万一个月的生活费，拿着自己那微薄的一个月只有几十万的零食钱和男朋友同甘共苦一起打拼。
如果有艾如龙这种老父亲的话，估计会签出一张好几个亿的大额支票，让这个该死的密西西比河岸的雄性狒狒离自己的女儿远点，但是很显然任何一个正常的男人都不会接受这样的条件，因为拿了钱走是人财两空，只有咬牙坚持是真爱才是人财两得——再说有谁不喜欢又好看又有钱还爱自己的小姐姐呢？
不会有那种妹子倒贴都无动于衷的木头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虽然坚强哥聘请的几位高能物理学家一边拿着钱一边口嗨东家，说什么强子对撞机不开不开就不开的话，但是毕竟坚强哥给的是真金白银，加钱之后那些大佬沉默了一阵就又改口了，说是为了科研的话其实开动起来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尽管理论上有危险，但是以前又不是没开过，也没出什么事情——更何况还能混一篇好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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